“做什么主?”
程宁闻言一愣,狐疑地看着这个妇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老妇哭哭啼啼,涕泪交加,说出了自己家中遭遇的不幸之事。
老妇家本是这附近山中的一户农家,家中有一猎户儿子,和一名十来岁的孙女,一家子居住在山林之中,日子倒也过得平平淡淡。
前天晚上,儿子打猎回来,看起来十分不高兴,说与一身穿军服的人起了冲突,双方还争吵了一番,那人打了老妇人的儿子一巴掌之后扬长而去。老妇还劝慰了儿子几句。
不料到了天将亮时,两名士兵闯入老妇家,将她儿子杀死,又凌辱了她的孙女。
老妇因早起外出解手,才躲过一劫,待老妇回家后,孙女已经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
老妇见家人受此无妄之灾,本觉得生无可恋,想一死了之,却又不甘心家人无辜受冤,这才一路追寻,找到了新军军营处。在外窥视了许久,发现新军的制服正是那日到自己家的人穿的制服。
因程宁坐在高台上,又身着军服,老妇自然没料到他是当今皇上,只是当他是军中主事之人。老妇一味哭泣,将此事尽数说出。
程宁头大如斗,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桩棘手的事由。
他只得一边命人请苦主坐下,一边请人去检验老妇家的死者并收殓。
然后才让千里召集军营中的士兵,一一点名,请老妇辨认凶手是何人。
千里于是顺利地接收了皇帝大人的几十个大白眼,是谁信誓旦旦说新军训练辛苦,无暇外出为非作歹的?
千里心中也是十分冤枉,他不相信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士兵们能干出这等穷凶极恶的事情,可是老妇人的悲惨情状又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谁会拿自己家人来开玩笑呢?
千里只得憋着一股气,把士兵们一个个点出来。
谁知,花了小半个时辰,把在场所有士兵都点完了,老妇人却没找出那
日的凶手。
前去验尸的人很快回来报告,老妇人的儿子是一刀毙命,孙女是自杀,死前受过侵犯,场面十分凄惨,全都与老妇人所说的对上了号。
“所有士兵都到齐了吗?”
程宁不得不再问千里。
千里苦思冥想,这才想起军中还有两个人未到,但这二人却不算是军中的士兵。
因为一个是负责军中的伙食采买的,还有一个负责各种杂务和修修补补的,汇演这样的场合,这两人没有到场也是合情合理。
于是千里赶紧命人去把这二人找来,让老妇人也辨认一下。
谁知这人去了半晌,才面如土色、身子轻颤地回来。
“千里大人……”
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倒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事就快说!”
千里不耐烦了,在这么多军士和皇上娘娘面前,说话这样犹豫不决,实在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那人一咬牙,大声答道:
“他们两个全都死了,一个一刀毙命,一个上吊自杀!”
死状竟然与老妇人家的受害者一模一样?
而且就在老妇人找上门来时?
在场的人突然觉得有一股凉风刮过,齐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老妇人闻言也愣住了,连哭声都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