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笑嘻嘻地爬上了chuáng,钻进被窝里,许是光脚的缘故,或是昨天一夜没睡,她打了个喷嚏,“娘,你生什么病了呀?为什么相公都不让我来看你?”
老夫人沉吟一会,“风寒而已,小毛病。”
傻奴越发觉得脑子昏沉,她想,她可能也染了风寒了。
老夫人身上暖洋洋的,她情不自禁贴得更紧了些,“娘,我好像也病了……”
“乖,再晚一会娘就让王大夫给你熬一碗药来。难受吗?”
“难受呢……”她像只脆弱的小猫一样嘤咛。
老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房顶发呆,一手摸着傻奴的发丝,一手放在腹部。
傻奴的眼皮子打架,她忽然想起来,手边不就有一碗药吗?
喝了药就不会难受了。
傻奴毫不犹豫地端起药碗,却在刚刚进了一小口的时候被人掀翻了药碗。
她愣愣地看着地面上的碎片,抬头,李远山就yīn沉沉地站在面前。
老夫人也回过神,大惊失色,“傻奴!你喝了多少?”
傻奴擦擦嘴边黑乎乎的药汁,“一、一口……”
老夫人差点被吓晕过去,“这药凉了,我让人给你弄一碗热的来。”
此时正是下人洒扫的时间,房内无人照应,老夫人只好自己去找王郎中。
又只剩下傻奴和李远山了。
傻奴往chuáng角里缩了缩,试图用薄薄的棉被抵挡男人伸过来的大手。
“相公……啊!”
傻奴闭上眼睛,自己的脸撞入滚烫的胸膛,和箍在她腰间紧张的长臂。
她被缠得要喘不上气了,徒然地推了推他,“相公,我错了,我不该跑出来……”
李远山只觉得自己眼睛酸涩,“对不起。”
“嗯?”傻奴仰头,青丝随之流泻。
为什么要道歉?乱喝东西的人是她。
“傻奴,对不起……对不起。”
李远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秘密在此刻崩塌,当他再次亲眼看着傻奴笨笨地、自己把藏红花喝进去的时候。
傻奴与他的第二次见面便是新婚之夜,他也是这样看着傻奴自己毫无察觉地喝了藏红花,从此他的每一日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的他就那么自私,竟容不得自己的妻子给自己生个孩子。
只是个孩子而已,就算再傻,那也是他和傻奴的结晶,然而现在,那份幸福他再也求不回来了,就连一个傻孩子他也得不到了。
傻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发红湿润的双眼,“你怎么了?是不是也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