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式的阳台上，拢着楼下灰白的路灯，深绛色的夜幕里，一颗星星也没有，他仰头将眼泪倒回眼眶。

除了何歆歆值夜班，何槿舟鲜少会在半夜的时候给她发消息。

何槿舟：【姐，你在那边还好吗？】

何歆歆的手机还在她房间的chuáng头柜上。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何槿舟又给她发了一条【晚安】。

寝室里只亮着昏huáng的小夜灯，何槿舟抱着双膝坐在chuáng上。

今晚没有月亮，额头的碎发垂在他眉眼之间，昏huáng的灯光落进他cháo湿的眼底。

上一次那个人打电话来，还是初夏的时候，问他缺不缺钱。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就挂了那个人的电话。

缺钱的时候，她人在哪？

如今他和姐姐都有能力赚钱了，她倒是开起这个口了。

何槿舟看着外面黑沉的夜，低低笑了声。

距离南市近两千公里的蓝湾市，晨阳升得早。

金色的光线从未拉紧的帘缝里漏了进来。

昨天早上还用“按着按着就睡着了”做借口的何歆歆，昨晚她真做到了。

因为背靠chuáng头，何歆歆整个人斜在周璟西的头顶。蜷起的膝盖正好压在周璟西头顶的枕头上。

昨天是周璟西先醒的，今天轮到何歆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见白色chuáng上的黑色时，所有的瞌睡瞬间全跑没影了。

小心脏依旧像昨天一样蹦跶个不停，何歆歆哆嗦着嘴角，小心翼翼地溜下了chuáng，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的时候，何歆歆回头看了眼。

幸好没醒，不然再用昨天的那个借口，她自己都不信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何歆歆看了眼手机，才六点半，屏幕里有两条未读的微信消息，点开，是弟弟何槿舟的。

何槿舟有早起的习惯，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他都不会睡懒觉。

收到何歆歆短信的时候，他刚围着操场跑完两圈。

何歆歆：【昨晚睡着了，现在才看见短信，我在这边挺好的，你别担心我。】

何槿舟坐到操场外圈的台阶上，给她回信息：【你没出过远门，自己在外要注意安全。】

是啊，长这么大，她都没踏出过南市一步，不仅她，何槿舟也是。

何歆歆：【等你放寒假，我们也报个旅行团怎么样？】

何槿舟刚发了一个【好】过去，就听有人叫他。

早上操场没什么人，何槿舟扭头。

姜蕊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跑到他身后：“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