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岁打了个哈欠,有点昏昏沉沉,“问天宗与一十三洲不重要吗?”
裴湮遵循本心:“不重要。”
郁岁嗓音含着浓浓的困意:“那什么重要?”
裴湮面色不改,淡淡笑着,只是笑意没达眼底。
上万年的孤寂,他早就忘了初衷,记忆历久弥新,他却犹如局外人般观看,厌世感与日俱增,说想要毁天灭地也不为过。
至于对他来讲,什么重要。
裴湮目光落在已经睡熟的郁岁脸上,抬手拨开散落在她脸颊的青丝,目光全然没有刚刚的温柔,称不上冷冽,只能说是漠然。
什么都不重要的,漠然。
…
距离裴湮离开这里前后也不过五分钟。
他重新踏入大殿。
师兄三人自然不能大逆不道的审讯师父,纷纷起身。
也就是眨眼之间。
更qiáng大的威压挤满了大殿,较顾西辞的更为霸道与残bào,浓烈至极,伴随着窒息感一同袭来的则是濒临死亡的恐惧。
顾西辞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脊背刻意挺的笔直,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拦住要为他求情的掌门与鹤寻云,他仰起头,带着些无畏直视裴湮,“我应该称小师妹为小师妹,还是小师娘呢?”
裴湮敛眸看他。
“不重要。”
是。
不重要。
顾西辞恼怒的也根本不是师徒恋。
他自嘲的笑了声,“师父有想过郁岁身上的谜团吗?”
“她是炼气期,却有着堪比,甚至比大乘期还要厉害的修为,之前擅闯拂明峰妄图毁坏结界,又与魔界牵扯甚广。”
即便郁岁发了誓,但誓言反噬也并非立马奏效,况且若是有更大的图谋,相比之下,未必不愿意承担誓言反噬的后果。
比起郁岁的一句誓言,顾西辞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手查到的东西。
“如今横空出世的魔主就是她。”
“她之前的过往宛如一片空白,根本无迹可寻,接近您虽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一定是有yīn谋的。”
“师父有没有想过,她留在您身边,随时都会伤到您!”
忍不住跟过来吃瓜的系统啧啧两声,不由得感叹:
顾西辞好像那些害怕孤寡又有钱老人被骗婚的操心儿女。
不止顾西辞这么想。
掌门亦是如此想的。
碍于魔主身份,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师徒恋了。
裴湮只一句,“我知道。”
顾西辞猛地睁大双眼。
看裴湮眼神又气又痛——
郁岁是给裴湮灌什么迷魂汤了吗,都知道竟然还如此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