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这番话是经过细细琢磨了的,萧衍临走前的那句“来日方长”让她一直郁结于心,总是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又突然冒了出来。
这身边还是得寻个真正能挡事的好。
思来想去,十三就成了这上上之选。
一来放在自己身边沈时寒多了个监视也能心安。
二来十三的功夫她是知晓的,偌大都城也寻不出几个比他能打的。
三来嘛,他是沈时寒的亲信,楚宁放心。
沈时寒亦是知晓她心里这些小九九,却并未当即应承下来,而是问她,“陛下,那日房中之人是旧识吧?”
他看过来的眼眸很是深邃,语气也带着微微的冷意,楚宁抱着雪枪的手一顿,默默垂下眸去没有吱声。
她这般作派,在沈时寒眼中,与承认无异。
他眸光微沉,静静看了她半晌,见那脑袋都快埋进胸里了,才冷冷道:“陛下真是情真意切,事到如今还要护着他。”
“没有。”楚宁立马抬头反驳,对视上沈时寒深幽的目光,又悻悻道:“朕只是不知该如何说……”
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说,难不成告诉沈时寒自己护了多年的弟弟,一朝起,却对自己起了觊觎之心?
还是说,自己又被太后不知以什么身价贱卖了出去。
不管哪一个说法,对楚宁来说,都难以启齿。
更何况,楚宁觉得沈时寒那么聪明,不用她提醒自己也能知晓。
诚然,沈时寒知晓。
可他知晓,与她主动告知,这其中的差别,就大着了。
沈时寒脸色不大好看,楚宁也不敢多言,只垂着眸,轻轻抚摸怀里的雪枪平绪心中的不宁。
气氛正凝滞着,门口的十三走了进来,躬身禀道:“张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张知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十三你现在怎么这么见外?我来你还要通报……”
他一脚刚刚跨进,便止了话,愣愣地看着楚宁道:“陛下怎么也在?”
这话说得,楚宁顿时就不高兴了。
什么叫她也在,他都能来她怎么就不能在了?
楚宁微微挑起眉梢,反问他,“张大人今日怎么不当值?”
张知迁:“………”
这话很是熟悉,熟悉得他都要误以为这两人是一伙的。
最后还是沈时寒出声解了围,“张大人半年的俸禄都被陛下停了,现下吃饭的银子都没了,自然天天只能来臣府里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