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镜辞的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迎来访客,还是同一个人,这着实是很罕见的事情。江小猪正在布艺沙发上哧啦哧啦磨爪子,听到开门声迅速地窜到窝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表现得乖巧且无辜,仿佛沙发上的案发现场和自己毫无关系。
江忱予没遇到过这么有演技的猫,走上前两步把它从窝里拎出来,捏了捏它圆圆的猫脸,“在做坏事?”
江小猪在他手里挣扎着,愤怒地哈气。江忱予把它搁在地上后,它不服气地抬头打量来人,认出来是自己阔别了一天的老父亲后,才放下了警惕,开始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发出了很娇气的咪呜声。江忱予和朱镜辞去卧室,它也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
卧室光线很暗,江忱予随手开了灯。朱镜辞坐在chuáng边,没有安全感似的,很依赖地伸手拉着江忱予的袖口,因为发烧而雾蒙蒙的眼睛定定看着他,长而弯的睫毛在灯光下像是米色的蛾翅扑扇着。
从医院出来朱镜辞就是这样子,很黏自己,好像要说什么话,又没有张口。江忱予看着他,心简直要化成一汪水,安慰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不走,去帮你买点吃的,很快回来。”
朱镜辞拉着江忱予袖口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好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江忱予说,“江忱予,我都没有正式和你表白过。”
从前是我不明白,后来又怕你嫌我决定下的太轻易,想要努力一点,很严肃地追你,让你相信我之后,再说喜欢你。”
顿了顿,又说,“其实我不也知道我现在做的好不好,够不够让你相信,可是我等不及了,江忱予,我很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以后会更努力的,所以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这几句话像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他说完后紧紧抿着唇,忐忑地看着江忱予,像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一样。手从他的袖口移开,却又不自觉地拉住他手肘处衣服的褶皱,好像这样就能避免这个人的拒绝和离开。
江忱予低头看着他,睫毛半垂着,看不清楚神色,他开口,用很温和的语气说,“你先松下手。”
完了,我又把一切搞砸了。朱镜辞不想哭的,可是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他急忙伸手去抹,不能用这种方式博同情,江忱予不喜欢这样。
他想,放开他吧,不能bī他,他会不喜欢的。
这样想着,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松开手。放开了,这个人就要走了,就是别人的了,和自己再无瓜葛,怎么能甘心呢。
江忱予看着慌乱抹眼泪的朱镜辞,微微一怔,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误解了自己说的话,他忍不住要笑,却又替眼前都人心酸。他伸出手擦gān净朱镜辞的眼泪,用手抚了抚他微红的眼角,说,“你不松手,我要怎么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