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再言语。
她认出来了,这是她送他的那两枚袖扣。
无数个辗转的日夜,她被愧疚熬得看过不知多少遍官网的样品图,她不会认错。
甚至,那些记忆片段,现在仍然清晰在目。
他生日那晚,她暗自推搡韩景成给他戴上生贺帽,撒花瓣迎他进门。
厅灯熄下的时候,她在一片张牙舞爪的黑暗之中,看着他对着微弱的烛光闭眼。
她热忱笑意,带着不为人知的希冀,小心翼翼递出长条礼物盒。
——“祝祁序哥,岁岁常康健。”
……
跨年夜,在绛红色的钟楼下,一连串红通通的灯笼,她跑到聚满了人的树下求平安符。
人cháo之中,她四处寻找菩提树下那个颀长的身影,后脑勺被他敲了一下,她回头。
——“乱跑什么?”
她虔诚认真,小心翼翼,把求来的符放在手心递给他。
——“这是给祁序哥求的平安符。”
——“能保佑祁序哥不会再失眠的。”
……
返校一次空闲时间,她把jīng心准备的礼物放在他办公桌上,期盼他收到拆开的模样。
她亲眼看见他拒绝俞觅夏后,把桌上礼盒一齐扔进垃圾桶,神色冷漠。
——“祁序哥,你怎么扔了?”
——“看着烦。”
他眉眼微沉,疏冷,抬起眸看她问。
——“你来有什么事吗?”
……
她送给他的所有东西,他全都珍视着。
她以为的摒弃、厌恶、不在意,皆在此刻化为城墙崩塌的碎片。
一瞬间瓦解,坍塌。
江若灵揪紧了两只手上的袖扣和平安符,任由上面淋漓的鲜血将自己的手染红。
身后有医生看见她背部浸透的鲜血,询问她是否有受伤。
她很缓慢地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躺在救护chuáng上的男人,身体微不可察在抖。
祁序漆黑的眼睫似有点红,他眼神缓和,神色自若。
枪伤那么疼,处理止血那么疼。
他硬是一声都未曾吭过,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如果不看他受着伤的左胸部,纱布上满是鲜血,旁人甚至不能辨别出他是枪伤患者。
忽然,江若灵痛哭出声,眼睛鼻子红得不像话,俨然兔子般,酸涩的泪意已经将她全部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