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里,还痛不痛?”他笨拙地安抚着,不敢用力,也不敢不用力,轻轻地揉搓着。
李宛还在流泪,抽抽噎噎,时不时抱怨两句,“你轻点儿。”
张彪闻言赶忙放轻了些。
月色朦胧,月光倾泻在廊下两人身上,女子乌发垂肩仰头流泪,男子则半蹲在地轻轻揉搓,两道身影jiāo相辉映,衬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旖旎。
眼泪一滴一滴顺着女子的脸颊滑落,滴在张彪的手背上,烫得他一阵心疼。
“你手帕呢?”他问道。
李宛没有搭理他,继续流着泪。
张彪对着屋内看了眼,也没有看到,一时失了主意,掩起袖子就准备帮她擦泪,却被李宛避了过去。
“是脚还疼吗?”
李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张彪有些不知所措,把她抱到木凳上。
然后又去拿来他屋内的外伤药,递给李宛。
见她迟迟不动,他冷声道:“你涂还是我涂?”
李宛还记得上次猛烈的药效,当时都快疼死她了,迟疑半晌不肯涂,再说她的脚确实也没那么疼,只是心里不舒服,有些闹脾气。
但看着张彪冷肃的面庞,她又有些犯怂,不敢直言说不涂,只得哽咽道:“我脚不疼了。”
“不疼为什么还要哭?”张彪反问道。
“我心里不痛快。”
张彪猜测她是为了那堆衣服,“衣服我等下帮你洗,你不要哭了。”
眼前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花枝乱颤,瘦削的肩膀也跟着微微抖动,好似下一刻就会破碎般。
张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一把揪住,窒息得厉害。
相处这么久李宛也算了解了些张彪的性子,直得可怕,跟他说话只能直来直往。
也不知从哪儿借来的勇气,她直接出声问道:“你和小翠那晚是怎么回事,你‘欺负’她了?”
张彪立刻站直身子,他以为他说得够清楚了。
当时李宛在灶间她也应该听清楚了才是,怎的还来问?
但还是怕她误会,立即解释道:“我自阿爹去世后便很少上山打猎了,那天看到柜子旁挂着的弓/弩,便想着去山上练练手。真的就是我说的那样,为了等陷井回来晚了,回来时看到迷路的张小翠,顺手就带回村了,就这么简单。我虽与村里打jiāo道少,但还是顾念同村情谊,试问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可能丢下张小翠置之不理,大晚上的,山上陷井又多,顺手的事,哪知她会想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