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看去,荆棘丛中有一颗碗口粗的母株。
这片荆棘似乎是一体的,都是母株分生出的匍匐茎。
母株约有半人高,垂下几十颗鸽蛋大小的青果。
“哪有红果,只有青果。”王悦不解道。
拉娜低着头,目光慌乱,两条腿抖个不停,语气艰涩道:
“她说……我、我走过去……就会有红果了……”
拉娜的小腿细长光滑,很漂亮。
从她勉强挪动的脚步和上刑场般的恐惧神色来看,是要趟过荆棘,去摘果子。
“你疯了吗?在腿上裹点什么啊!”王悦大声提醒,有些语无伦次,“话说为什么要摘果子啊!它长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摘下来?”
完全无法理解,伸手去拦,反被推开了。
拉娜径直走进荆棘里。
小腿的光洁皮肤被尖刺划出一道道伤口,先是不显眼,随即渗出细小的血珠,越长越大,宛如割开的罂粟,一滴滴往下流淌。
王悦观察到荆棘在蠕动吸血,一根根长刺愈发晶莹剔透,似蝎子的尾针,又似毒蛇的牙齿。
荆棘母株上的青色果实,有一两颗逐渐染成红色。
拉娜双腿颤抖,几乎站立不住,嘴里发出凄哀的叫声,断断续续地喊:
“姐姐……我好疼啊……好疼……”
脚步慢下来了,想要歇会儿积攒力气,歹毒的尖刺却趁机深深地扎进血肉,刺痛直达骨髓深处。
王悦忍住用巫术帮忙的冲动,现在不是大发善心的时候。
她就像一个年老体衰却经验丰富的拳击手一样,尽可能的减少体力消耗,宁可挨打也要保存体力,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重拳出击。
而且,这件事像是一个复杂的绳结,光扽绳头是没用的,只会越拽越紧,需要巧妙地解开。
花坛里,拉娜遇上了麻烦。
她太瘦弱了,体力不足以穿过荆棘,母株上的果实倒是吸血变红了,却无法触及。
“救命!”
眼看就要倒在荆棘丛里,她发出绝望的呼喊。
王悦轻轻哼起旋律,听到声音,拉娜顿时像提线木偶般往上一拎,脊背挺直,四肢僵硬摆动,飞快地向前冲去!
小腿快要被荆棘划烂了,疼得哀嚎哭泣,不过,比倒伏在荆棘丛里,被活活扎死要好太多。
她终于抵达母株,伸手摘下一颗吸饱鲜血的果实。
霎时间,母株像是自我保护一样,收缩成一团,护住果实。
分生出的大片荆棘亦同步回缩,变成一颗颗漆黑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