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阴沉死寂,带着一种瘆人的滑腻和反光感。
它的翅膀堆满鲜艳而滑腻的鳞粉,丛生着毛簇和枝刺,下端曳着长长的拟尾,肥厚的尾部伸出七八根海星状的触角,在月光中诡异而缓慢地蠕动着。
树海妖天蛾。
一旦与其对视,人类就会陷入不净感,在自我厌恶和自我毁灭的念头中无法自拔。
许多有名的自杀森林,都有这种诡异飞蛾的存在。
下一刻,埃德贝尔的嘴巴倏然裂开,舌头闪电般弹出,啪嗒一声,树海妖天蛾从树上消失了。
实际过程比较复杂,如果用相机逐帧慢拍,就会发现它的口器先是从嘴角向两边裂开,沿着颌缝一直裂到脖颈,内部镶满了密密匝匝的利齿,宛如深海狂鲨的血盆大口。
强劲有力的弹舌撕破空气,颤出许多水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树海妖天蛾面前,舌尖的肌肉抓住了它的背部,粘连拉扯回来,口器遽然合拢,将长度超过一米的怪虫咬成粉碎。
整个过程不过超过一秒。
“可以睁眼了。”埃德贝尔说。
小萝莉听话地睁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乌溜溜的眼珠到处转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烛火的温暖和埃德贝尔的高大身影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虽然悲伤依然萦绕不去,但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
父母的事情像是一道伤口,只要不去触碰,内心就不会疼痛。
她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努力抬腿,跨过低处的蔓藤和拱起的树根,灌木和野草上的细刺割伤了她的小腿,皮肤上现出道道鲜红的伤口。
海伦咬牙忍耐,默默地想,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她要做一个好孩子,坏孩子是会被扔掉的。
但她实在走不动了。
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重,特别是小腿肚子,不知被什么植物的毒刺扎了,又麻又痒,抽筋似的疼。
鞋子陷在泥浆里,每次拔起,它们都像在逃离她的脚。
还有可恶的蚊子,硬得像小甲虫一样,一巴掌都打不死,也可能是她的小肉手没什么力气。
埃德贝尔瞥见小萝莉脚步沉重,身体摇晃,脸色苍白,快要昏倒了,这才想起,长途跋涉对人类的幼崽来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它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小萝莉。
海伦疑惑地看着它。
埃德贝尔将烛台递给她,等她的小手抓牢了,左臂掠过她的腿弯,右臂兜住后背,轻轻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