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人的灵魂是纵深的,越往深处,越难触及,信仰越深,越难改变。
无信者的灵魂却是一个盘子,想怎么摆就怎么摆,随意操纵信仰,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
教会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丑闻——第五任教宗菲尼克斯是个无信者,他在神的光辉下足足潜伏了三十年,直接导致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云林圣战的失败,圣国丢失了西方的大片土地,森林与狩猎女神的势力侵蚀到唐古拉斯山脉一线。
眼前的年轻农夫,从被圣典识别为异端到现在,仅仅过去两天,若非‘无信者’,绝无可能转换得如此之快。更别说他的信仰狂热程度堪比高圣秩的神职人员,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已经快要超过他这个枢机主教了。
“莉榭尔大人,这边请。”
“埃尔文辅祭,这可不是去地牢的方向哦,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引到小房间里,图谋不轨吧?”
“您说笑了,大人一拳打死一头牛,一脚踢碎一堵墙,小人怎敢图谋不轨?”
说话间,辅祭转动机括,一道暗门向内打开,陡峭石梯直入地底。
两人沿着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石墙上出现一扇木门。
吱呀——
“诶……?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这下作的乳量,寡廉鲜耻的穿着,娼妇般的姿势……这就是娼妇吧?”
“咳,莉榭尔大人,主教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
“‘无信者’不宜关押在看守所,人多眼杂,消息泄漏出去,恐生变故,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啊!”
“所以就把他关在‘主教爱巢’里了?”
“咳,您误会了,主教是要净化这些娼妇的心灵,引导她们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与她们彻夜长谈,宣扬福音,让正道的光,照进阴暗的地底。”
“主教真是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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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的牢房。
王悦倚着硬墙,眼神忧郁,像个染了梅毒的王子。
他在想念他的鸡鸭,他的豚鼠,他的苹果园和葡萄园。
他把葡萄洗干净,装进罐子,一层葡萄,一层冰糖,很好看又很香,过上几个月,酿成美酒。
他自己不喝酒,酿酒是打算卖个好价钱,买些漂亮的小羊。
他的豚鼠,成群地养在苜蓿地里。
豚鼠可好吃了,塞满草药,刷上蜂蜜,烤出一层诱人的金棕色,搭配甜红茶,叫人直流口水。
他想念他的大鹅,欧金。
主人已经投降,护院大鹅还在战斗,泣血悲歌,宛如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