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秋看着她的侧脸,轻声说道:“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但你不可能愿意,因为那是不对等的。”
林牧诗很清楚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那一层意思是,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等的,无法真正长久下去的。
而那绝非是她和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如果你回不来呢?”
林牧诗与她对视,认真说道:“我再努力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顾与秋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等这么久,等到我醒过来再告别,其实就是为了和我断绝关系?”
“我怎么可能舍得?”
“那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活着终究是自己的事,你可以因为我而努力,但不能将我视为一切,那是错的。”
“这很重要吗?”
“是的,尤其当你成神后的现在。”
“为什么?”
“如果你不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见黑就是黑,见白就是白,倔强到明知我那么了不起,还是觉得我做错了就要像你道歉,我又凭什么喜欢你,喜欢到偏要让你坐在神座上呢?”
“这种话听着很无聊。”
“阳光之下无新事,人与人的情感建立,本就是千遍一律的重复,无法超脱。”
林牧诗不说话了。
她同样赞同这种看法,因为人类这点儿破事,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可言。
时代的变化,无非就是为此披上一件新的衣服,仅此而已。
片刻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但我们现在不已经是神了吗?”
“在成神之前,我们是人。”
顾与秋说道:“你和我都没有经历漫长岁月的洗礼,所有记忆都那么的清晰,又凭什么将作为人的那部分丢掉呢?”
林牧诗没有再说什么,仍然抱着膝盖,望着那些起伏不断的浪花。
两人就这样安静了很长时间。
夜渐深,明月高悬。
她忽然问道:“那我要一直活着,活到连生而为人的记忆都模糊的时候吗?”
“是的。”
顾与秋认真说道:“我希望你可以一直活着,十年,百年,千年以及万年,好好活着,直到永远永远。”
林牧诗问道:“那我为什么要活这么久呢?”
顾与秋不假思索答道:“做没有做过的事情,看没有看过的风景,活着的目的就是自娱自乐,为了让自己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