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会儿，偏过头望向出现在一旁的苏颜，说道：“两个星期后的某一天，你去见了高树一面，然后给出了一个结论，因此高树被钟重山忽略了过去。”

陆修微怔，不解问道：“为什么会忽略？”

苏颜没有说话。

林牧诗看着她的侧脸，对陆修说道：“因为在苏颜审问高树后的当天晚上，就是愚人船和深红的事情，局长得知了苏颜的真实身份，而他和你的交接过程太过于匆忙，大概是……不经意间就忽略了一些，自己认为已经没有问题的细节吧。”

白猫很是意外，心想你怎么就变得聪明了起来？

“而且高树只不过是一位二阶。”

顾与秋给出了最后一个原因。

纵然背负着神选者的身份，二阶终究是二阶，不值一提，在如今的新楚连浑水摸鱼都不可能做到。

沈暮蝉微微挑眉，心想你不也是二阶吗？

事情就此清楚。

——教宗这几年以来，在专心抵抗幽眠之主的侵蚀，不再关心幽眠教会的具体事务，于是忘记了高树的存在，以为幽眠教会的信徒已经随着他的命令，全都撤出了新楚，幽眠之主再无降临的躯体。

可惜的是，顾与秋的记性很好。

于是高树重见天日，在她的接引之下，为幽眠之主所感知到，然后进行了一场理所当然的神降。

就像顾与秋在三天前，降临在林牧诗的身上。

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白猫睁大了双眼，望向顾与秋，心想这才是你的真正计划吗？

顾与秋注意到它的眼神，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一个不字。

……

……

听到幽眠之主的质问后，教宗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微微低头，背对着天空，对此刻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没有丝毫的关心，仿佛已经在后悔了。

“忏悔吗？”

教宗忽然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些感慨，一些遗憾，而这些情绪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却变成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不知是荒唐，又或者同情，还是庆幸。

今日教宗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尽管强大到极点，但远未到令人绝望的程度。

此刻忽然神降，幽眠之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漠问出那个关于忏悔的问题后，教宗自然就成为了弱者。

某些足够强大的超凡者，由此得知了教宗背弃了自己的神明，继而推测出了背后的理由，不禁生出了那些情绪，站在了弱者这一边。

“又有什么好忏悔的呢？”

教宗看着幽眠之主，认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