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之,季礼,不必多礼,坐。”
岁旦共有七天假,但对面重要的尊长上官,必然要在初一去拜年,徐赟这边接连接待了不少下属和同僚,最后还有住在隔壁院子的另外两房,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躲在屏风另一侧的女眷早都回去了。
到了夜里,何氏忍不住问徐赟:“你几个意思?珍儿才刚回来,见男人都像是豺láng虎豹一般,你不是要着急给她嫁出去吧?”
屋里的炭盆摆的太足,徐赟拿手当扇子:“我的孙女还愁嫁?”
“不愁嫁,你今天gān嘛多此一举?”
徐赟哑然,似乎有些无奈:“我不是没办法么?”
何氏凑过来:“怎么说?”
“我和三郎许是要出征。”
若不是这样,怎么会急着给孙女相看?
何氏倒吸一口冷气:“都去?不能吧?”官家向来信重他们父子,要不然也不会一个守宫门一个就在京郊大营驻扎,她心里跳个不停:“就没人可用了么?”
“穆家在西南还能勉qiáng支撑着,但西北可是连吃了三四场场败仗了,你没见昨天夜里,官家就没有笑模样,连大庆都省了。”
“可……也不能把你们父子都派出去吧?”
她会使菜刀,但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才踏实。
徐赟做到chuáng沿儿,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位置,示意何氏别走来晃去的,过来安安稳稳的坐下:“想必官家心里也犹豫,我和三儿至少得出去一个,或者都出去。所以我才想,叫你们几个都相看相看,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真有个好歹,至少孙女们的亲事都定了下来……”
何氏连忙阻拦住他的话头:“呸呸呸,说你是老不死就是老不死,定亲可以,嫁人却不着急,明天我亲自问问珍儿。”
徐赟点头,gān脆躺在chuáng上:“如果官家非要我这把老骨头上战场,倒是没什么不好,就是三儿好不容易找到个可心的,孩子都还每没一个,可别被派遣出去了。”
“老东西,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睡觉!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在京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徐叡让人从库房取来去年中秋买的月兔灯,一手一盏,好像走起路来都怪异了几分。
闻予锦捂着嘴笑。
徐叡把灯分她一盏,又给她一个眼色,闻予锦便乖乖的挽住他的手。他的手上带着薄薄厚厚的茧,还有刀疤,但是,她觉得安心极了。
边境战事不顺,但并没有影响京城百姓欢度上元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