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刚才二月。大地才有颜色，现在也种不了，面又不够，米又运走了……

“小五，去找掌柜的，借笔墨！”

小五看看她，未做声，起身去借笔墨。

戚越依旧喝着茶，一点也不看她。她心里有丝难受，却不得不忽视。

很快，小五端着笔墨来了，水淇拎起笔，发现是个小狼毫，润了润笔，抬眼看了眼门口，天阴阴的，似要下雨，唉，摇摇头，心里涌起了一首诗，不再犹豫，一蹴而就。

“君问归期未有期，中州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中州夜雨时。”

写完，拿着笔，怔怔地看了很久，写这个，会不会让他有种错觉，认为她对他还有些许的割舍不下呢？他喜欢文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文暖对他，断不可能一丝情意都没有。

可是，她现在是陆水淇了，不是文暖。如今对他，究竟要如何态度，亲昵还是疏远，实在很难拿捏。一时间，愁肠百转，决断不下。

文暖的字，真的很不错，狼毫虽小，可是写出的字，却力透纸背，金钩铁划，这字要是拿到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书法大家。

“姐！”小五轻轻走到她跟前伸手拿起了案上的宣纸。

“君问归期未有期，中州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中州夜雨时。姐！你这个诗是给皇……”小五的眼里有着惊讶。

一旁的戚越眉毛一挑，细细品味着诗中的意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有几分出神。

可水淇却眼睛一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劈手抢了过来，一张老脸却是红了。

她刚刚觉得这样写似乎有些暧昧，只会让那皇帝小儿有想法。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宪法，这——还是不合适。

三下两下，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丢入一旁的茶杯之中。

“哎，姐，你这是做什么，不是挺好嘛？”小五急了，连忙阻止，可是已经迟了，纸已经被茶浸湿。

重新拿起笔，重新想了想，还是写一个有些志气的吧。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水淇一边写，小五在一边念，不由她有些恼，恶狠狠瞪了一下他，“过去！不许看，别人写信，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小五干干地笑笑，讪讪地走到一边桌旁坐下。

水淇便接着再写“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写完了，看到一张纸都满了，心里又觉得不舒服了，这么多字，会不会还是太过？

拎着笔，看向一旁坐着的戚越，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茶盏，纹丝不动。戚越是个怎样的男人？是不是也有女孩子在钦慕于他，自己写了这些，他会怎么想，弄不好，也会认为她陆水淇是个攀龙附凤的虚荣人吧？

正在她痴痴地瞪着戚越心不在焉、若有所思时，戚越像似感觉到了注视，轻轻地抬起头，清澈的眼光与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