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满座都是匈奴人,酒过三旬后,刘琮说:“高焕,此番出征鲜卑,我给你十万兵马。”
这个数量其实可以说是非常多,多到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众人听到后都在窃窃私语。
唯有高焕,他好像是醉了,整个人处在一种醉醺醺的状态,一点也看不出有兴奋激动之意。
“哦,对了”刘琮又说:“这段时间你在襄阳城,我忘记告诉你了,那个樊申虽然厉害,但脾气实在是太臭了,就像……”
刘琮迟疑了一会儿,一拍案几说:“就像那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天他把我给惹怒了,我一不小心就给他斩了。”他说得轻飘飘的。
樊申被斩了。
周宾听到后只觉得如雷轰顶,他转头看见高焕,只见高焕仍是刚刚那副微醺的模样,仿佛也没当回事,斩了就斩了一般。
倏忽间,周宾觉得舌头有些发苦。
刘琮继续用一种缓慢的悠闲的语气说:“至于他带来的那两万晋军吗?我给活埋了。我们匈奴不差这两万的士兵。”
刘琮指了指高焕,用一种无奈的口吻道:“战俘留不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原来竟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一个人呢。”
高焕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仿佛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身体摇摇晃晃,最后扑通一声趴在了案几上睡着了。
夜里林姷是被瑞婆的声音吵醒的,她推开门只见周宾和黑胡儿搀扶着醉醺醺的高焕进到旁边的一间屋子。
瑞婆端着醒酒汤跟着进去,嘴里骂道:“你们两个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让他少喝一点酒,怎么就醉成这么一副样子……”
瑞婆一边让周宾和黑胡儿将高焕放到chuáng榻上,一边chuī着醒酒汤,余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姷,立刻拉着林姷的手进屋说:“姑娘来得正是时候。”又瞪了一眼黑胡儿说:“你们两个笨手笨脚的愣头青,快出去吧,这里有我和林姑娘照顾。”
瑞婆的意思很明显。
在撵走黑胡儿和周宾后,瑞婆将醒酒汤jiāo给林姷:“姑娘快帮我照顾高焕一会儿,我才想起来炉子上坐着汤呢。”瑞婆说完,也不顾林姷是否愿意,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囔道:“上了年纪就是爱忘事。”
刚刚还手忙脚乱吵吵闹闹的屋子,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林姷自己,她捧着那碗醒酒汤有些啼笑皆非。
林姷看着chuáng榻上的高焕,她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酒气,非常浓,她转身将油灯点上,借着那昏huáng的火光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脸色呈着一种酒后的红,嘴唇依旧没有血色。他就这么安静的躺在chuáng榻上睡着,眉心微皱。
林姷看着他,蓦的,她叹了一口气,他的伤口还没有好,真不该喝这样多的酒。
她坐到chuáng边准备喂他醒酒汤,不等将汤碗抵到他唇边,他却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林姷多少有些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