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徽明白了我的意思，脸孔刷地一下子变得雪白。

我自嘲地苦笑，“枉我顾彦帧一直自诩聪敏博学，却原来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耍得团团转。”

我的视线落在最后一句挂语上。入于巽窞，夕惕若厉。这是朝夕戒恐，如临危境之意。

柳晋言从来没有想过停手，他就是要让所有曾经害过他的人整日惶恐，直到死亡的降临。

夜半，我梦到了漫山遍野的熊熊烈火，火焰中一个焦黑的人形拼命地无声呼喊着，冒着火苗的嘴一张一合……

我“腾”地自床铺上坐起来，脸上的冷汗涔涔而落。

我知道了，他说的是“扶乩”。

翌日我跟严徽又来到柳家乡。在空无一人的柳家宅院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付平。他身中数剑，背心被一箭射穿，能撑到此刻也是奇迹。

他向我们苦笑，声音嘶哑难辨，“报应啊……只是我身死也还得背着这厉鬼的罪孽。”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了破解之道，再行一次扶乩，了却他的心愿，就能送走他，你便也能解脱了。”

付平绝望涣散的眼中腾起一抹希望之色。

我拿出随身戴来的笔墨纸砚，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摆好。示意严徽扶起付平，让他坐到桌前。

付平的眼睛突然变得赤红，他的面孔在顷刻间扭曲，好似那个鬼魅挣扎着不愿离开他的身体。

他挣脱严徽，拖着残破的身体向我冲过来。我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他。

他一低头，张嘴咬在我左手的虎口上。

一阵剧痛袭来，我的血染红了他的牙齿。

严徽赶上来把他拖开。我的手已被他咬掉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