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被衙役押回到了衙门。我与严徽被问了话，当时我二人都在楼下，没有杀人的嫌疑，又因我二人是要参考的举子，衙门里的人并未为难，只关了一晚便放了出来。

但是问话的通判并不相信扶乩一说，直斥那是付平为杀人找的借口，以掩饰自己的险恶动机。这件事确实是匪夷所思，我们也解释不清楚。

付平被当做杀人凶手关押在了大牢里。京城里因连着死了一名监丞，两名考生，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如今终于抓住付平，京兆府便不由分说地一并连之前未侦破的两庄命案也算到了他的头上。

我和严徽从衙门出来时已是第二日的中午，阳光刺眼，我们却觉得遍体生寒，如在严冬。

严徽神色哀戚，“子延死得凄惨，如今尸首都留在了衙门的殓房。”他用手捂住脸哽咽道：“他是我带出来的，让我回去如何跟家人交代？”

我黯然地拍拍他的肩膀，自责道：“都怪我，我不该将他一个人留在屋里”。

严徽从掌心抬起脸，“彦帧，这怎么能怪你呢？”他顿了一下又说：“我也不怪付平。是附在他身上的厉鬼害了吴朗和子延。如今那厉鬼也害他进了大牢，几起命案加身，按照当朝律法，斩立决是跑不了了。”

我心中恻然，我们五个江西贡生本是一起来京城参加会试，期盼着能榜上有名，前程锦绣。可如今死了两个，大牢里又关着一个。

严徽叹气道：“我已无心科考，等案子结了便带着子延的尸首回乡。彦帧你有何打算？”

我愁眉不展，沉吟道：“我担心这件事还没有过去。”

“啊？”严徽惊跳起来，“那厉鬼是要将我们几个都赶尽杀绝吗？”

我心情低落，垂头不语。

我们两个人闷闷地走回跃升客栈。因昨日的命案这里的客人也走了大半，短短几日内我们一行人搅黄了两家生意不错的客栈。

这里我们也待不下去了。我和付平回屋收拾了东西，又到一楼跟店家结了费用。

刚走到门外，正在商量去何处落脚，就见客栈外跑过来一队衙役将客栈团团围住。

我跟旁边看热闹的卖馒头的大哥打听，“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卖馒头大哥压低了声音，“刚才我听衙役领队说，昨晚害死小书生的那个凶手从大牢里跑了，还撕碎了两名牢头。这不，他们怕凶手跑回客栈，拿人来了。”

我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殆尽，严徽也一样。看来这厉鬼的法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我与严徽对视了一眼，我抱紧怀里包着二百两银子的包袱拉着他离开了人群。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之前住过的鸿举客栈附近，昨日我们与刘瞎子约定辰时交易，此时已到午后。街角处刘瞎子的算卦摊子还好好地摆着，他人却不见了。

“咱们四处找找。说不定他去天桥或者戏园子附近给人看相算命去了。”严徽向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