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所有人落座,半刻钟之后, 一个身着竹青色长袍的男子持著书卷缓缓入殿。他看起来也很是年轻,约莫二十四五的样子,走路时腰背挺直脚步轻缓, 带着微微的笑容。
虽相貌看起来普通寻常, 但有着状元的身份加持, 他就是与路边的书生大不一样。
温梨笙却在看到他后惊讶的瞪着眼睛, 竟是她认识的人。
此人名唤游宗, 字子业。
前世谢潇南进城之后,杀尽孙家人, 血流得到处都是, 下人们整天都在清扫, 所以他们一同住在一个庭院之中。温梨笙那段时间提心吊胆, 生怕脖子上悬的刀落下,所以晚上睡不好。
但有个人一大早就会站在院子里叮叮当当的打铁铸剑,烧得灼热的红刃泡在水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一连好几日她都没睡好。
那个打铁铸剑的人,正是面前这个持著书卷笑得温和的新科状元。
回想起前世,游宗曾与她闲聊:“温郡守数年之前自沂关郡考去奚京,不曾落榜一口气高中状元,不知令多少学子钦慕啊,若有幸能遇见,还请温姑娘能帮我引荐一下。”
她当时纳闷的很,心想你一个打铁的钦慕一个读书人干嘛?帮你引荐什么?引荐你起得早,还是你打铁的声音贼响?
如今却才想明白,这人他娘的也是个状元啊?!
可真行啊,谢潇南。
竟然能把一个文质彬彬的状元变成面容黝黑胡茬满脸的打铁汉子。
他走到众人面前,将书卷放在桌上轻声道:“诸位久等,昨日细说了三礼之中的《周礼》,今日就细细讲一下《仪礼》这些年主考的内容。”
温梨笙勉强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疼的很,浑身跟起了疹子似的西扭扭东扭扭,怎么也坐不住了,她便又去招惹谢潇南。
“世子爷,前几日跟您说的事,您考虑过了吗?”她凑过去小声说。
谢潇南一时没应声,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什么事?
温梨笙的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说话,叭叭个不停,她说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但凡她能安静一会儿,整个世界都会清静很多。
温梨笙见他不说话,就提醒道:“就是那日我说要带着我的一票小弟归顺您的事啊,虽说我手底下的人不多,但是个个都是能打抗揍的,办事也利索,且日常混迹于市井之间,消息最灵通啦。”
谢潇南不置可否,只是问:“个个都像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