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短暂地安分了下来,林浅允连忙单手用手帕缠绕住他的伤口,因为一只手要抓住他的手, 只能用嘴协助,女人张嘴,咬住手指的一头, 黑暗中依稀可见红唇诱人,皓齿洁白,配合着另一只手用力,轻轻打了个结。
她微微侧着俯着的脸,线条精致,冷白的皮肤在夜里仿佛会发光一样。
景延深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死灰一般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点亮光。
林浅允看着被白色手帕包扎的伤口,很快将手帕晕染出一层深色:“你这伤口最好回去消下毒,避免感染。”
她瞥向他:“跟我走吧?”
只见他固执地抿着唇,在她的目光看过来的那一刻,偏了偏脸,俊美的脸上多了丝倔强感,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小孩。
她叹了口气:“你怎么了?”
他别着脸没说话。
林浅允不清楚他得知关于母亲的真相是什么,但这件事一定是对他的冲击很大,才会将他逼至现在的境地。
林浅允看着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怪让人心疼的,忽然觉得他以前痞痞的拽拽的样子也挺好。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能理解我?”他冷嗤了声:“别在这惺惺作态了,你跟那个女人一样,讨厌我,厌恶我不是吗?既然不想让我纠缠你,你又何必出现在这里?就因为我喜欢过你你就认为自己可以对我忽远忽近忽冷忽热,想靠近就靠近想推开就推开是吗?”
林浅允怔怔地看着他,男人眼里充满了戾气,犹如一头暴躁的狮子,句句夹枪带棒。
他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然而林浅允却无法反驳他。
不可否认,自己的确伤害过他。
十四号那天之后,林浅允也后悔,明知道他在嘉年华等着自己,却一声招呼不打就关机,他冒着大雨来找自己,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她有没有事。
然而,得到的是她兜头泼下的冷水。
林浅允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这样对待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他如今的这副模样,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她垂了垂眸,声音轻轻地传来:“对不起。”
景延深神情僵了片刻,因为她这声轻轻的对不起,他身上的戾气消退了不少。
林浅允转了一下身体,于他旁边坐了下来,这一屁股坐下,绕是有衣料隔着,也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冰冷温度。
她抱了抱膝盖,下颌抵了上去,嗓音随风飘来:“我说能理解你,是因为曾经我也像你一样,觉得活着没意思,想要轻生,我跳过海,也差一点死过。”
那一天是冬至,她刚满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