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的脸上挂着泪花,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顾深,丝毫没有听见顾南舟道歉的声音。
认真计算起来实际上只比原身顾南亭的原身大六岁,但由于常年跟在顾方氏身边,她的潜意识里也一直只将这家的少爷顾南亭视做rǔ臭未gān的毛孩子,彼时翠翠也并不是没有见过顾南亭的样子,只是没有这样近距离,又是在顾方氏不在场的情形下见过。不想今日一见,这个他印象中的那个毛孩子竟然是已经这样高大,这样英俊了,这样让人挪不开眼睛了。
“翠翠姑娘,你没事吧?”顾深牵着顾南舟的小手,温声询问道:“我方才见这小家伙儿跑得飞快,一看就知道是做了坏事,我拉住他着实问了一通,他这才告诉我是对你使坏了。如何?可摔伤了?”
“没,没有。”翠翠狠狠咽了口唾沫,双手都有些不知该放在哪里:“多谢亭少爷关心,奴婢没有摔到哪里。”
“啧。”顾深轻叹一声,亳不避讳的拉过了翠翠的双手:“都破皮了,还说没什么。”
“这,这不碍事的!”翠翠的脸“腾”的红了起来,迅速将手缩了回去,她也不知这平白的羞怯从何而来,分明早两年的时候她早就与门户小厮阿来有了些牵扯,可是一个看门户的小厮,怎么能同金尊玉贵的少爷比呢?
“这样吧,我的院子就在前头,回去让阿晏与你找些伤药涂涂吧,总好过你自己这样忍着。”顾深相当善解人意的提议道,并且主动伸出了一条胳膊:“我瞧着你的腿是伤了,没关系,你便扶着我走吧。”
“是,亭少爷。”翠翠思索了一下,伸手搭上了顾深的胳膊。
一是她的腿确实疼的有些厉害,二是她也的的确确被这个救她于危难的顾南亭惊艳了双眼,不由自主的想和这个本该与她对立的主子亲近亲近。
有时候这样常年身在后宅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容易感动,翠翠如此,顾方氏也是如此。
“其实你若是实在管束不了舟儿可以每日晨起时就把他送到我的院子里来,让他跟着阿晏一起读书,也省得你碍着身份,许多事情说不得也打不得的。”顾深这边牵着闯了货的顾南舟,有一搭无一搭的同翠翠说话:“我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无论娘亲先前做过什么,我先前做过什么,怎么说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你说呢?”
“是,亭少爷说得极是。”翠翠扶着顾深结实的手臂一瘸一拐的朝前走着,心里不知为何异常高兴,好像怀里揣了个喜饽饽似的。
“回头你也劝劝娘亲,素日也不必与我这样针尖对麦芒的。我同阿晏注定了今生都没有子嗣,将来这些产业也都是要归到舟儿这一脉名下去的,哪怕是只为了我的名声,她在一日我也会侍奉她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