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淳想劝解师父多休息,可他毕竟是心中有数的,知道师父大限怕是到了,此时还真是得争分夺秒,万一师父没有交代就撒手人寰,损失的是谁?
好在皇甫淳现在也是一个公司的高级职员,随身携带着刚刚问世不久的自来得钢笔,还有就是放在上衣口袋里的笔记本,在这之前,他们这些公司职员出外使用最多的是“铅笔”,由于铅笔的笔迹容易被擦拭掉,回到公司,重要的文字还得用蘸水笔誊抄一遍,而现在有了自来得钢笔就方便多了。
“你代我向上面说三件事情,第一,要重视和发挥发扬工程师学会的作用,工程学会的活动不能停,吾辈匠人干的好,可兴国阜民。第二,慎选人才去东北管理俄路,那里是我们的,必须要有我们的人在那里扬国光,震民气……”
说到这里,詹眷诚已经喘不上气来了,眼珠子都要翻白,皇甫淳赶紧上前一步,用手掌按住了师父的前胸大穴,一股真气输入后,詹眷诚才缓缓的平息下来。
“继续,我还没有说完。”詹眷诚使劲的想坐起来,于是,皇甫淳把师父扶住,在他的后腰上垫上了几个枕头,让师父喘气舒坦了不少。
“第三,告诉交通部,对要施工的铁路,一定要仔细的就款计工,唯力是视,要脚踏实地建成汉粤川全路,任重道远,未尽的这些工程只能希冀你们了。”
说到这里,詹眷诚再次昏迷过去,皇甫淳不得不叫医生过来,医生此时也是办法不多,看到詹眷诚的状况,也只能摇摇头,说了几句安慰话。
在那个年代,西医的水平甚至还不如中医,只是经过一战后,许多医疗方式规范化了,讲究消毒和预防细菌感染。在没有抗生素、强心剂、安乃近、西地兰等后世急救药品的时代,那西医与中医比起来有啥优势?许多后世的急救理论还没出现,所以,许多名人在那个年代,都是一点小病就死在医院里了。
皇甫淳不能眼看着师父话都没有说完就这样离去,他想了一会后走出医院。
仁济医院当时地处汉口租界闹市区,出门就是花楼街,顺着花楼街向上游走,就到了六渡桥一带,在这里可是有着好几间中药铺,皇甫淳走进一间大药铺。
“掌柜的,有没有上好的人参?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即给我熬出参汤,我急用。”皇甫淳一进门就招呼坐在侧面厢柜台里的一个中年人,“不要去其他店里找货串货,你有就是有,没有我自己去找下一家!我要的就是快!”
“客官,是不是要吊命用?”旁边的坐堂郎中站起来问道,“本店里有百年人参,当可一用,另外,如果紧迫,老朽可去给他扎上几针。”
“噢?好!既然有百年人参,立即帮我熬上!”皇甫淳掏出了渣打银行的支票本,“这扎针的事情怕是有难度,实话说,病人现在是在仁济医院里,这个你也知道,那里是不允许院外郎中和医生进入的,那是坏人家规矩。”
坐堂郎中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他又问道,“怕是病入膏肓了吧?要吊住一口气,等待亲人前来相送?如果是这样,老朽的针灸倒是有法子拖延一些时间的,只是,人得从医院里出来,否则还是无法施针的。”
皇甫淳看着那个老中医,小声的问道,“如果你将扎针的穴位和使用的法子告诉我,我去试试可行?对于中医一道,我也略有管窥,你放心,我不是行医之人,你教的法子我定当保密绝不外传,或者我付钱给你也成。”
老郎中盯着皇甫淳看了一阵,伸出了手掌,皇甫淳也不客气,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对方的手腕处,一股真力瞬间进入,那个郎中的眼眸一亮。
“原来是练家子!好,我告诉你……”随即,郎中将扎针的几个穴道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