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8月下旬,吴子玉又致电冯大总统,请大总统立即颁发罢战令。
这次是吴子玉第一次以重兵将领走到了政治舞台前面,他的老上司曹锟则接连不断地向段祺瑞催索欠饷。到了月底,段祺瑞终于忍不住了,在京召集主战派皖系将领,密议对付曹、吴的办法。有徐树铮那个怪人,会议搞出了个荒诞决定。
首先,以正统的口吻密令奉系、皖系军队进驻要地,从各个方面维持张敬尧的湘督地位,摆出了一副绝不与“叛军”妥协的姿态。同时,加大了与日本人勾结,利用安福国会进一步控制各地国会代表选举。
在八月里,段祺瑞还颁布了币制“改革”条例《金券条例》。该条例所拟单位名曰“金元”,含金量定为与日本金圆含金量相仿,完全以日本金元为标准,并从日本控制的朝鲜银行借款8000万元。
段合肥这是要干嘛?他是要发行纸币啊!虽然在当时的国际上,已经有诸多国家发行了纸币,可人家都是准备完善,并且都是金本位的,而段祺瑞手上哪里有黄金?没有黄金做准备金,发行纸币就是要盘剥百姓了。
也是段祺瑞的谋士脑洞大开,没有黄金,可以找日本人借钱啊,这就是金券条例出台的原因,用朝鲜银行发行的“金元”券作为北洋财政发行纸币的准备金,实际上就是以日本发行的纸币作为金券准备金。这等于是将民国整个市制金融纳入日本金融体系,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东三省被日本拿去了。
别以为东三省是九一八事变后才丢的,实际上在北洋军阀段祺瑞时期就已经将东三省的经济、交通、物产、工业的命脉交给了日本人,要不然,一个只有2万多人的关东军就能把张少帅吓的退守关内?
皖系的这些昏招是他们最后失败的祸根,尤其是暗拍那个张敬尧督军湖南,是最后爆发的最大败笔,那个张敬尧根本上就是个流氓出身的兵痞,完全没有气节和头脑,在他督军湖南的一年多里,横征暴敛,无恶不作。搞的天嫌人怨,成为湖南百姓口中的“张毒”,甚至已经有人喊出,赶走张敬尧。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一大昏招,就在段合肥给吴子玉加官进爵的那个时候,皖系的徐树铮在天津枪杀了本来是皖系将领的陆建章,虽然陆建章的口碑也不咋地,可徐树铮使用的手段却是叫诸多将领不耻,尤其是当年小站练兵的老将们。
吴子玉得知陆建章被枪毙的消息后,气的浑身发抖,他认为这是典型的兄弟阋墙,连自己人都可以下如此毒手,那对待自己这些将领会是什么样?
事情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吴子玉也不再忌讳什么了,他连续发出停战通电,博得了各界一片赞扬声。为了进一步壮大反对皖系段合肥的“武统”声势,9月底,由吴子玉起草,有南北各方将领签名的通电到了京城,要求大总统冯国璋颁发停战命令。可是这个时候,京城里的政局又变了。
八月中旬安福国会控制了新国会,迫使当时的大总统冯国璋不得不辞职,为了安抚对方,段合肥也跟着辞职,看上去似乎很公平,很坦荡。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段合肥的总理位置是唾手可得,不管谁当大总统,他的位置不会变,辞职不过是逼着冯国璋腾地方,重要的是,段合肥想找个听他摆布的人当总统。
结果,通过安福国会运作,把一个各方都没法嚼舌头的“徐世昌”抬出来了,让这个袁世凯身边的大谋士出面,别说,徐世昌出来,直系、奉系的那些将领们还都无话可说,一来他是文官出身,二来,在北洋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第三,徐世昌为人是八面玲珑两面讨好的秉性,他的上位实际上也是一种妥协的结果。
京城里的变化让南边的战事停了下来,这一年就在打打停停中混到了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