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谢竞年的基本功实在薄弱,便被陈朽拉着凳子推去角落爬音阶了。
周衍同盯着谢竞年看,突然咧嘴笑了,用胳膊肘去怼陈朽,语气里透着怀念:“哎,我突然想起来咱刚玩儿音乐那会儿了。”
他俩刚升上初中不久正是摇滚乐最鼎盛的时期,各路乐队层出不穷,表演风格也是各有千秋。
陈朽和周衍同因为性格差异,会同时喜欢一样东西的概率很小,而Tita乐队就是那万里挑一。
那时候的陈朽远不及现在成熟,半夜自己偷偷爬起来弹吉他,学不会就躲被窝儿里抹眼泪,被周衍同发现过不止一次。
后来他们听说了Tita乐队即将解散的消息,高考后马不停蹄地远赴俄罗斯听了最后一场告别演唱会。
周衍同jian得很,坐飞机之前撺掇陈朽带了好几把吉他,自己也带了一个厚厚的白纸本儿。俩人排了一天的队,来回几趟要来的签名最后都卖了不错的价钱。
他们用这笔钱招募了几个成员,组建了“反刃”乐队。
乐队这种东西从来都不能作为主要生活来源,因为它太不赚钱了。尤其是他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更是没有出路。
吃再多的苦,发再多的歌,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理想二字。
可当热情褪去,现实生活的真面目就显露无疑,像一盆冷水泼下来,将几人通通淋成了láng狈的落水狗。
此刻陈朽看着谢竞年的身影渐渐和曾经的他们重叠,思绪飘了很远。
“他学东西挺快的。”陈朽靠着墙,视线落在谢竞年身上挪不开。
半晌才低声问道:“你还记得咱们为什么玩儿乐队么?”
周衍同听了之后还挺诧异的。做为发小,他很少能看见陈朽这么感性的时候。夸张点儿,这话它就不像是能从陈朽嘴里说出来的:“不记得了啊,那都多少年过去了。”
陈朽不再接话。他低垂着眼,从兜儿里掏出烟盒发现已经空了,便跟周衍同要。
周衍同摊开手:“我的也抽没了。”
要是在往常,俩人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出门打车去最近的超市买烟,搭上十几块钱路费也非得抽它不可。周衍同以前就总说不抽根儿烟再弹琴没劲儿。
陈朽也觉得没劲儿。但他看着已经起身的周衍同,突然说了句算了。
谢竞年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只是看见周衍同站起来,他手上的动作就也跟着停了下来:“衍哥,你俩要走了吗?”
“没有没有。”周衍同看着今天格外反常的陈朽,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只好又坐回去,“你继续练,不用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