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杜撰出这些理由。
当时燕鸣并不觉得她小,不懂事,直接跟她说了这件事,让她自己思量走不走。
她当然不想走。
但是燕鸣得走。
他不走,等到上了大学,梁愫就没办法再认他这个儿子。
总而言之,梁女士觉得,这样会养不熟的。
燕啾当时想,哥哥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一起生活,会不会很孤独啊。
她觉得她得去陪哥哥。
但是她又舍不得。
舍不得爷爷奶奶。
舍不得宽窄巷子里川剧变脸的声音,chūn熙路上趴着那只大熊猫,种满梧桐树的学校,放学路上卖蛋烘糕的小贩,花、鸟、棋都不缺的家属院。
舍不得六楼上清清冷冷的喻嘉树。
舍不得对门的邻居和隔壁班的男同学。
舍不得……蒋惊寒。
那是她十四岁,喜欢蒋惊寒的第三年。
为什么是第三年呢。
因为她跟他从小就认识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只能从歪歪扭扭的日记本上判断。
2012年,她十一岁的某一天,短短五行的日记里出现了四个蒋惊寒。
她想,应该是那个时候吧。
蒋惊寒从小就有魔王潜质。
燕鸣比她大三岁,很多时候时间不合,顾不上她。
院子里欺负她的,都被蒋惊寒打过一遍。
比他小的,他能打。比他大的,他也能打。
他打完还从来不跟她说,一身是伤的路过她,为了不让她去告状,还会吓唬她。
蒋惊寒那个“能把男的打哭,把女的吓哭”的家属院小霸王名号,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传出来的吧。
后来上了初中,蒋惊寒不仅是对门的邻居,还是隔壁班等她放学的男同学。
十四岁的燕啾就已经很漂亮了。
她不止一次的看过他带着人把别人堵在巷子口,却不知道每一次都是因为那些人或直白或含蓄地表达出对她的轻佻或侮rǔ。
燕啾只会皱着眉问他:“为什么喻嘉树从来不打架,从来不受伤?!”
他任她给他收拾伤口,抿着唇一声不吭。
燕啾觉得他也是喜欢她的……吧。
她思索再三的那个夜晚,偷偷去敲蒋惊寒家的门,小声问他:“蒋惊寒,你是不是喜欢我?”
半晌,她听见他说,“不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