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么大声，我想硝子勉强还是能听见的吧，但我扭过头去看她，硝子犹豫了一番，最终朝我摇了摇头。

看来她并不想要这个。

“啊？这是...？”

结弦倒是一把将其拿了过来，而石田则根本没有直起身，他额上不停地在冒汗，保持着鞠躬状态的身子在不住地发抖。

结弦翻开了笔记本，我跟穹都下意识地俯身去看，只看了第一页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是硝子小学时代的谈话笔记，用来与同学们一起交流的东西。

一开始那上面写着的话还算是友善，但到了后来就越来越过分，说脏话，骂她，取笑她，而硝子的回应一般都只有一句：“对不起。”

这东西真是越看越操蛋，我还没出手，穹便将其从结弦手中接了过来，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扔回给了石田，她胸口不停起伏着，冷着脸低声道：“你小学的时候欺负过硝子吧，现在又来做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

石田没有把笔记本接住，哗啦一声散落在了地上，这少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地板上，从发梢到脚后跟都散发着后悔的苦涩气息，倒是硝子从我身后绕过，按着裙摆单膝下蹲捡起了那本沾着石田将夜眼泪的笔记本轻轻甩了甩，打开后随便翻了两页，又摇了摇头，将其交给了我。

嗯？硝子为什么要把笔记给我？是要交给我处理么？

她要把这个笔记本给我的理由暂且不明，但我清楚的是，硝子确实是不需要它了。

她的精神世界早就已经被我的文字填满，说得下流一些就是已经完全变成了我的形状，说的中二一些则是石田想要传达的感情届不到硝子心里，因为他穿不透硝子的at力场。

我不知道硝子是否能原谅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但我觉得就算能原谅，曾经的美好也回不去了，原谅也不意味着接受，更不意味着能相逢一笑泯恩仇然后就成为朋友，那是漫画里的剧情，现实可不是那样。

“...石田，我国中时候跟你同班，他们都说你是个霸凌过别人的家伙所以你被孤立了，说真的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那个时候没怎么在意过你，印象中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唉，算了，没想到这事儿是真的。”

我捏着笔记本塞进了放伞和书本笔记本的浅灰色挎包里，又拍了拍石田的肩膀，让他站直身子。

我一开始就比较讨厌这没完没了的鞠躬道歉文化，倒不是道歉有什么问题，而是干道歉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