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你怎么...”
我现在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平冢静显然也刚刚经历了我连冲了不知道几层楼的噩梦,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拿余光迅疾地瞥了我一眼咬牙道:“去保健室看西宫结果她不在,爬窗户上一看差点儿把我吓死!废话少说...用力,一——二——!”
她已经拉住了西宫硝子的手,我是春日野硝子,她是西宫硝子,她给我的感觉像是爱上了自己水中倒影乃至投水自杀的那耳喀索斯,但把她给变成那耳喀索斯的人是我,春日野硝子。
越来越多的教师与学生从主教学楼的大楼门口跑了出来,确实我们在这里吊着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要说完全不引起注意那是扯淡,但还没等有一个人跑过中庭来到特别楼下,西宫硝子就已经被我跟平冢静给一截一截地拉了上来。
拯救一个有求生欲的人和拯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前者落水甚至会把救援她的人都硬拉着拽进水里,所谓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后者则会主动配合挣扎求生,西宫硝子已经重新取回了求生欲,拉这个时候的她简直给我一种事半功倍的感觉,而且——
平冢静老师本身就力量超群,还是格斗大师,她一个人估计能顶两个男生,要不然换个普通的女教师是决计把西宫给拉不上来的,我也不尽感到极度的庆幸,还好来的是她不是别人。
我与平冢静老师仰面躺在天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力地瘫软在那里,好像刚刚我俩酣战了数场似的,而西宫则跪倒在我俩中间的地方喘着,双手和细嫩的膝盖都埋进了那防雨的绿色沙子当中,她不再流泪了,虽然看上去还很虚弱,但终究已经放弃了死志,我从她眼中看得出来,她在渴望着某些东西,某种我本能地在回避着的东西。
就像是《最后一片叶子》里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主人公一样,有了希望才不会放弃生命,而我,春日野硝子,则是在风雨交加的寒夜里为她画上那片叶子的贝尔曼。
我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心中一直想着,啊,我救了她,但我的身份也会就此曝光的吧,这么一个狂热的粉丝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那一大堆问题和麻烦也会接踵而至,nhk的采访,各大媒体小媒体,各种杂志铺天盖地的谴责与“号外”便会如同雪片一般飞来,这就是我想要的吗?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值得,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觉得值得!太值了!我救了她也一样是赎自己的罪,我还远不够成熟,有些时候考虑十分轻率,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个好的决定,却好心办了坏事...我也太过封闭,有些事情如果和穹或是雪之下她们商量一下可能会更好,自诩人间观察者,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殊不知别人也能看到我看不到的。
我和穹或许又会被逼着到奥木染去生活,我也不得不封笔...但没关系,硝子活下来了,我和穹的生活也不成问题,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