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坐起身,扶起蹲在地上的适情,义正言辞说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地说。”
适情依言,看了夜落一眼。
那双圆圆的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亮晶晶得好似盈满了一池的清水。看似平静毫无波澜的身后,藏着适情深知的满怀期待与忐忑不安。
适情向来未有过任何欺瞒,她看着平静而煎熬的夜落,双眼的泪水如泉涌肆意流淌,再也未能控制。
“我没救回他吗?”夜落问,“我明明看见他醒了。”
适情哭道:“姑娘晕倒了,恒王也被王府的人接回府内。后来,后来……”
夜落问道:“后来如何?”
“两日后,陛下昭告天下,明孝元年五月二十日,恒王卒于王府之内。”
“你是说,他死了?”夜落摇摇头,“不可能……”
他既能复苏成功,便没有再心跳停止的道理,怎么会死了?
受雷刑的何止他一人,她尚能好好的,他如何就会死呢?
夜落不信,她明明倒下的那一刻,看见云宸煜睁开了双眼。
她一边下chuáng一边说道:“我去看看他。”
适情拦不住她的脚步,只好搀扶着她一路来到恒王府。
王府大门前,守卫脸色铁青地将她们挡在了门外,“夜小姐请回,陛下有旨,夜小姐不准探丧。”
夜落望着那一片披挂着白绢的红墙绿瓦,好似一片白茫茫的飞雪,心里升起一股寒透心骨的冷意,整个身子都蜷缩在王府的门外瑟瑟发抖。
适情抱着她哭作一团,“姑娘,我们回去吧?别看了,人再也回不来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夜落神情崩溃,捂着耳朵,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是一直重复着「不可能」几个字。
日出东方,月上柳梢,人来又人往,侍卫换了一队又一队。
夜落靠在王府的门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她茫然地听着王府内外的披白哀嚎,时间好似终止在这么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