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似乎不满夜落的质疑,反问道:“夜女史不信本官所言,那本官问夜女史几个问题。”
“夜女史近日是否觉得闷热不适?”
“夜女史近日是否茶饮不思?”
“夜女史近日是否有头晕乏力之症?”
“启禀陛下,这些为喜脉之症,夜女史自以为暑热入侵,已不知身怀喜脉。”
夜落怔在了原地。没错,这些症状她都有,本是暑热入侵,何来喜脉之说?自己尚为处子之身,如何来的喜脉?
“夜女史竭心劳力,怀有陛下血脉还尽心伺候冷良娣腹中的皇嗣。虽说冷良娣腹中的为死胎,好在夜女史的胎脉无恙。”
夜落循声望去,只见凤花见侧过身,两手放在云行期的手背上,柔声安慰着君王,一派贤惠妻子的模样。
好狠的一席话!夜落自嘲。
直到今日,她才得知,从冷清时指腹为医开始,自己就掉入了她人的圈套。
这个圈画得可真全,一箭双雕,玉石俱焚,让她永不得翻身。这份计谋,除了凤家人运筹帷幄,恐怕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自始至今,她夜落入宫后走的每一道坎,受的每一份苦,都与凤花见离不开关系。
可凤花见没有一次正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即使夜落心有怀疑,却找不到一丝把柄。
陷害皇脉,她有什么理由去陷害,云行期自然不会相信此言。
但若说她身怀喜脉,他却会相信。宫中漫天而飞的流言蜚语,自己身上的守宫砂莫名其妙的消失,种种的巧合不期而遇。
云行期再如何信她,也抵不过落定的事实。他早已认为自己非完璧之身,如今又有喜脉之症,qiáng说有孕,他又如何会不相信。
“请商太医,奴婢只信他。”夜落做出最后一丝反抗。
云行期的目光与声音一样冰冷,冷得像寒冬雪地里尘封已久的冰结,冷得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准……”
凤花见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这丝异样未能逃过夜落的双眼。可惜,夜落自顾不暇,奈何不了她。
商品的位份居太医署之末,平常不参与宫中的诊疗,此次被传,他虽然战战兢兢,行事却行云流水,举手即来。
“陛下……”诊完脉,商品跪拜在地。
“商太医,如何?”云行期问道。
商品看了一眼夜落,“回禀陛下,女史的脉症与喜脉相似。”
夜落闭了眼,自他看她的那一眼起,她已猜到了结局。她身为世人口中的观音娘子尚且觉得自己的脉象为喜脉,何况他人!商品的最后一席话,不过断了她的最后一丝希冀。
“这么说来,夜女史果真是怀了朕的子嗣了?”云行期的言语中尽是嘲讽。
商品又是叩拜几道,说道:“陛下,微臣翻略医典,古书中曾有记载,西域有一种草,误食可令人出现孕症,此事,微臣还得仔细检查问诊方能诊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