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又叩了几个响头,回道,“请陛下饶恕适情!”
云行期双眉微皱,语出不满地嗔怪:“夜儿,你需要明白,她是奴,你为主。奴才无用,连累主子,留她何用?你今日救她一次,明日她仍可恃宠而为,若次次救她,这主仆之位岂非颠倒?”
夜落语出挣扎,“她不是奴才,她是我的妹妹。”
云行期将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你若真要救她,就找出真凭实据,证明此事跟她无关。”
夜落叩谢,“请陛下传嬷嬷验适情原身。”
那名与侍卫私通的宫人已非完璧之身,那人是否是适情一验便知。
“不用了……”云行期道,“她已不是处子之身,而且她手臂上有一道血伤,伤口与弓箭的箭头相吻合。”
夜落的头再次轰然,身子险些跪立不住。
帝王无情,她今日总算见着了。他根本不愿意救她,主仆一场,他却如此决绝。她尚且相信适情的为人,他为何就不能相信呢?
夜落趔趔趄趄地走出了乾坤殿,头昏脑胀间,竟是趁夜摸黑走到了刑司堂。
适情她一定要救,可要如何救起?她必须要摸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刑司堂内杂草丛生,看似一间偏僻破旧的宫殿,里面的陈设横七竖八,脏乱不堪,比牢狱有过之而不及。
夜落所过之处,处处弥漫着血腥与腐烂混合的腥臭味,墙壁与地面依稀可见斑斑的血迹,每入一步,则心惊胆颤。
夜落向掌事姑姑说明来意,老姑姑脸上的皱纹横成几道,看不出是气还是怨,她一扭头,走到了房内,留夜落一人怔立在殿堂里。
不一会,一个身影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夜落的身前。
夜落从昏huáng的灯光中看情了那张半掩藏在黑夜中的脸。凌乱无序的发丝下早没有了当日娇俏的容颜,原本鹅huáng的衣衫此刻满是污渍,散发着汗腐的气味。
夜落鼻头一酸,抱紧了身下的人。“适情丫头,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适情的眼泪与汗水流花了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她更咽着摇了摇头,“姑娘,奴婢在这挺好,姑娘无需担心,奴婢不在身旁,请姑娘一定照顾好自己。”
夜落吸了吸鼻子,“傻丫头,我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姐妹,哪有姐姐放任妹妹的生死不顾独自安然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