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的太医站立于众位大臣的身后。左边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人称曹太医,位居
太医令。曹太医的神情傲骄,眼睛、鼻孔仿佛朝天而生,属于目下无尘一类人。
中间一位是一个喜眉笑脸的中年男子,人称扶太医,位居太医丞。他的脸上时常挂着三分的笑意,也不知是肌肉萎缩还是天生的笑脸。
夜落入殿后,先行三叩九拜之礼,未曾起身。听闻宣皇后问言,夜落才抬起了头。
“夜落,陛下与你无怨无仇,又如此信任于你,你毒害陛下究竟是何居心?”
宣皇后一改往日贤惠和善的模样,只见她神情严肃,字字珠玑,开口就是将一把害人的刀架在夜落的脖子上,不问青红皂白判了她株连九族的罪刑。
夜落无能反驳,无法开口,已是心力jiāo瘁。
云行期在此时站到夜落的身旁,他牵起夜落的手,将她扶起,反问宣皇后:“母后此话是何意?”
宣皇后振振有词,“陛下的龙体本无大碍,只是操劳过度体弱罢了,可经过她的医治,陛下如今人事不知。太医们都诊过了,陛下的龙体已如qiáng弩之末。”
云行期嗤笑反驳,“是吗?太医们医术若是如此jīng湛,父皇为何要前往民间请医?”
“王爷有所不知。”左边发须全百的曹太医说道,“陛下操劳国事龙体欠安,我等护主心切,时常在旁劝诫。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劝诫过多,陛下不喜,以为臣等危言耸听,才从宫外寻来一个不明身世的哑女。此女乱用医法,滥用上古奇药,láng子野心,还在陛下的药中下毒,此乃引láng入室。”
云行期的脸色yīn郁得可怖,盯着曹太医字字bī问:“太医令,谁要毒害陛下?你可说清楚了。”
曹太医低头不敢妄言。
“毒害陛下之人,就是她-夜落。”
一道熟悉的话语响在沉闷的大殿中经久不息。
夜落抬头看去,正瞧见宣皇后的手抬起,指尖朝着自己。
夜落的笑中泛起涟漪,这种情形是如此的熟悉。曾经自己深以为信的沈秋凝就用手指着她,当庭指认,“就是她,夜落。”
如今以贤惠和善闻名的宣皇后在博取她的信任之后也同样指认她是毒害陛下的人。
“如何毒害?”云行期愤然反问。
宣皇后不语,自有曹太医回复,“夜女所配置的药方中,有一位远古奇药,名为天婴草。药经典籍曾有记载,天婴草有解毒之效,却也有它的局限,用量不可过多。倘若此药过量,则可致服药之人全身麻痹,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