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至秦碍于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方才已经甚为自觉地噤声。
但,就算没怎么去过厨房,他也知道,炊房中,压根就没有沈兰适才chuī牛的冰块。
于是一把拽住郭杰的衣领,默不作声地用眼睛瞪着他,试图用自己凶狠的眼神压制住他。
郭杰感受到身后的压力,竟真停下来。
眼前这人的阻止,更叫他证实了沈兰在说谎。
他把手按在白至秦手背上,小声地得意道:“你这人,脑子不好使,眼神倒好使,朝我抛什么媚眼?”
白至秦即刻把他的手甩了下去,脸涨得通红,正想和他打架,被同样一脸嫌恶的沈兰推到身后。
“郭大哥,咱们有话好说,gān嘛动手动脚?”
“沈老板真会颠倒黑白,方才明明是你家伙计先动手脚,这光天化日,你也要指鹿为马么?”
沈兰笑哈哈:“都说了他脑子不大好,大哥多体谅。孩子还在那站着,小心为上。”
“那不如,沈老板亲自领我去后厨瞧瞧,方是最稳妥。”
他被沈兰点醒,招那孩子过来。两人携手转身,便要往里进。
一时正襟危坐的庄谷突然开口:“这位郭兄,这冰块与否,难道比你家孩子病情更重要么?”
“此言差矣。”郭杰道,“我不管你是真神医还是冒充,我家孩子吃它味香园之物才落得今日下场,若不能查证清白,这口气,我决计咽不下!”
沈兰轻笑:“‘心病还须心药医’,恐怕这冰块,便是郭大哥心病咯?”
郭杰气狠狠道:“不错!你们你一言我一语,不要觉得我瞧不出,你们根本是在拖延时间!”
没想到这时,后院中走上一人,正是戴着口罩的裴昭。
“沈老板,你们味香园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郭杰冷笑道,“这不,又跑来一位大夏天在脸上镶块布的伙计,与咱们来奇人共赏。索性那运来的冰块一时半会来不到,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招好使。”
庄谷正闭眼,闻言眼光一扫,袖口中飞出一枚银针,片刻便消融于天光中。
郭杰抬手,挠脸,放手。
又抬手,挠脸,放手。
再抬手,挠脸,一直挠。
沈兰注意力一直没离开过郭杰,看见他突然这副模样,心下也甚为诧异,只是表面不显。
“这这这,”郭杰一边挠脸,一边朝沈兰咬牙切齿,“沈老板,你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