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退后,转头,对医生喊:
“真的看不见……”
OK,所以生理上是真的夜盲,不过没白看病,至少心上的夜盲被治好。
回家途中,武笛独自走在盘山公路上,有路灯,仍然开着手机电筒。
她想起了几年前,有个人在回家途中与她谈到夜盲相关话题,随口甩给她的一句话——“看不清楚就看不清楚吧,反正我在你身边。”
当时,那样轻描淡写的一句,那时候没有记在心头,此刻却毫无预警地想起。
他真的做到了。
每当阿Z在暗夜里出没时。
夜晚的枫叶街,两边站满火红枫树,没有任何行人,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树叶簌簌作响、季节迅速更迭、日升月落,走过那么久的路,确定世上没有哪一种依赖可以更久。
可是……
红着眼眶的武笛,在一阵疾风的chuī拂中,突然地回头。
此时,席卷而来的漫天落叶中,可远远分辨出,这寂静的街尾,一个人怔住的身形。
为什么你还在我身边。
第二天下午,武笛把日记本翻出来,撕掉了见过阿Z的那些日子。在当天2019年11月11日一页,写下“正植”两个大字。
她起身,出了门去。
室友们看见她都愣住了,包苞尖叫:“救命——”
“救命!武笛穿裙子啦!”
操场附近,一抹果绿色身影经过。
有队内男生口嗨:“啊,会长怎么突然变成了女人?不过……裙子好像不太合身,是不是宽松了点……”
T大的武术学院,不是没有女孩子,但专业队确实只有武笛一个女生。其实武笛身材很好:健康型,有适量腹肌,马甲线优美,但这不是男生们认为的好。
男生们嬉笑着走了。或者说被拳头恐吓走了。
幸好是在学校,要是在家里,武笛肯定遭到全武馆的揶揄。尤其老妈,上次她多看一眼老妈头上的墨绿色发卡,人就激动成那个样子,要是看见她穿裙子,还不知会不会开心到疯。
武笛出了校门,往G大走去,在图书馆门口堵住正植。
彼时,正植在跟几个同学谈话,听声音像是在聊什么轻松的事——咦?上次的“罪犯之子”一事没过几天就平息了吗……武笛对人们的健忘感到欣慰。
那几个同学朝正植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