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糊涂,这却是没错的,做妃嫔糊涂点无事,往高位却容不下糊涂之人,一个糊涂之人,如何配坐在高位,甚至坐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良妃自己都承认了,自断了前路。
高太后皱起了眉,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她这般,倒是做个良妃挺好了,可惜了,哀家本以为她是一位通透之人。”一国之母若是糊涂蠢货,那不止后宫要大乱的。
高太后对良妃便也按下不提了,闻衍喝了两口清茶,朝她说道:“母后,朕把母后当年所写的两张大字增给了旁人。”
高太后年轻时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闻衍幼时练字,高太后便作陪,教他写了不少,承明殿除了那两张大字外,还留有许多高太后曾经的墨宝。
高太后想了想:“可是那位钟美人。”
闻衍点头:“是,她yīn差阳错进了宫,朕见她倒是真心爱学之人,便偶尔点拨一二。”
他说得坦dàng,高太后来了兴致:“学到哪儿了?”
闻衍有些骄傲:“朕教了她几回,如今幼学已学到一半了,虽天资不足,但在读书上倒是肯下苦功夫。”
假以时日,这便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学生了。
高太后笑盈盈的:“皇儿难得如此赞一个人。”
闻衍天资上等,读书通透,从入学起就备受称赞。
闻衍在永寿宫留了许久,直到宫门要落锁这才离去,高太后叫住他:“既然已经不打算再追究良妃了,便去她宫中坐一坐吧,她如今被撤了差事,正是羞于见人之时,你去坐一坐也好叫别人知道意思,便是看在曾经的情面上,也给她这个面儿吧。”
高太后这些年,性子越发宽容了。
闻衍知道她的意思,想着多年来良妃处处为他,又孝敬太后的情分来,到底不是铁石心肠,闻衍虽不能容忍冒名顶替这等行为,但想着良妃曾经这份情分,到底应了下来,全一场情面:“朕知道了。”他大步朝外走。
永安宫从良妃回来后便闭了门,良妃下晌回宫便哭了一场,现在眼都肿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身边大宫女端了热水,把伺候的都撵了出去,亲自拧了帕子给她敷了,又十分心疼:“娘娘,仔细身子才是啊,咱们便是忍这一时之气又算什么,早些年不也这样过来了么。”
良妃哭久了,连喝了好两杯水才缓过来,沙哑着嗓子:“你懂什么,早年本宫尚在微末,便是受了气也无人在意,但如今情况可不同了,除了那淑妃,还有谁压在本宫头上,本宫出了点事,她们恨不得昭告天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