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哥知道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日子不好过。也知道一个月给你十块钱,让你养两个孩子是为难你。你看这样行不行,哥现在一个月工资是二十八,每月我留八块零花钱,剩下的二十块钱都给你邮来,你再下地挣点工分。不,你带两个孩子已经很累了,不想下地挣工分也行,哥再跟爹娘商量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再支援一点。”
邓琳琅越听越不对劲,咋有一种自己是huáng世仁,邓林胜是长工,还是心甘情愿给自己当长工的感觉?赶紧叫停邓林胜的话:“哥,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啥。”邓林胜用你咋这么不听劝的眼神看妹妹:“你们生产队根本不产大米,你那大米不是从黑市换来是从哪儿来的?你是个女孩子,万一红袖箍突击检查黑市,你跑都跑不掉。哥真不是怕你连累家里,你想想,进了学习班的人,以后招工招gān还能有你的份吗?你总不能在农村窝一埋辈子。”
可自己很可能就得在农村窝一辈子,谁离开自己也不能离开的那种。
邓琳琅觉得自己与邓林胜沟通真成问题,只好说:“你放心吧,我这大米来路正着呢。再说我也不去黑市,你没看别人都是上我家里来取东西?”
“那更不行了。别人上你家里取东西,万一他们被红袖箍抓住了,不就把你的住处供出来了,你想分辨都没地方分辨。”邓林胜明显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眼前浮现的都是妹妹家的院门,突然被红袖箍一脚踢开,而自己弱小的妹子,被红袖箍扭着双手推搡的画面。
“不会的。”邓琳琅索性告诉邓林胜,石爱党两口子都是永安县革委会的工作人员,红袖箍抓谁也不敢抓他们。而自己最大的jiāo易对象,又是永安县日杂店经理的兄弟,人家才是黑市里的长青树。
邓林胜被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知道你的东西是哪儿来的吗?”
邓琳琅终于能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看邓林胜了:“我东西是哪儿来的,我不说人家也不会问,只要我能拿出东西来就行。”所以你能不能也别问了。
“那给你送货的人?”邓林胜还是不放心,一副刨根问底的姿态摆的十足。
邓琳琅光棍的说:“我从来没看清过他的脸。”系统植根她头脑深处,她确实没见过,不算撒谎。
知道妹妹倔犟,本以为她主动跟家里缓和关系,是下乡两年磨平了身上的犟筋,结果邓林胜发现根本没啥改变。两年前爹娘在都拿妹妹没办法,他这个当哥的孤身一人面对妹妹,能有啥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