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娥闻言便应了一声,又说了一句,“前方就要到了,公主注意脚下。”
沈非衣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只能瞧见脚下的方寸之地,她先是下台阶,又是上台阶,一路踩着红色的绒毯又走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
而后手中被塞入一截红菱,她刚捏住一端,便觉得另一端有人使力,将她往前拽,沈非衣便跟着上前,最后与一个套着大喜字的蒲团前停下。
那驸马长相白净,通身的书卷气,一身大红喜袍衬得他眉宇十分英挺。
沈君晔坐在高台之上,周遭两侧都是礼乐坊的乐师,司仪署约有四五个司仪恭立在高台两侧,为两人逐一念祝词。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这才听见台上一人高喊:“一拜天地。”
话刚落,便有人扯着沈非衣转了个身,摁着她的肩迫使她跪在蒲团之上,行跪拜之礼。
“二拜高堂。”
沈非衣又被人僵硬的掰扯转过身,对着高台上的沈君晔跪拜。
这殿中人并不多,除了强硬的摁着沈非衣跪拜的宫娥,以及沈君晔和司仪,便只剩下了两侧奏乐的乐师了。
两位新人身着大红喜袍,手里牵扯挽花的红菱,沈非衣的嫁衣十分之长,身后曳了一地。
香炉里烧着银炭,丝缕白眼从镂空的缝隙中钻出,无论是纱帐还是蜡烛,都换成了红色,屋内到处都是红色。
隔着一道门,外头却是大雪纷飞,青色的石砖已经瞧不见颜色了,放眼望去,只有白色中掺了些星点的红。
“夫妻对拜——”
这一声喊的格外高昂,就连司仪喊出来的气息也觉得尤为绵长。
那乐声似乎也在附和着司仪,琴声奏的十分悠扬。
话音刚落,却听见“铮——”的一声响,琴弦断裂,乐声戛然而止。
一阵风猛然灌入殿中,夹杂着大片的雪花,将沈非衣头上的盖头掀起,衣角也被吹的猎猎。
那风挂在脸上,带着细密的刺痛。
沈非衣下意识眯着眼睛,视线朦胧间,便见一摸白色的身影快速朝着他掠过来,不过瞬息,沈非衣便觉得腰间一紧,被人紧紧地环住。
一时间,殿中乱作一团,那本正在奏乐的乐师皆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剑,外头也快速涌进许多侍卫,与其打在一团。
言白搂着沈非衣的要,便快速的冲出殿外,沈君晔见势立刻冲过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