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松下一口气,唱起。
华家的这个小姑娘虽然被娇纵宠溺,其实却很识大体,不该出错的地方,自然是绝不出差池的。
因着新帝方才登基,太上皇避居常宁宫不出,实则柔止头顶也并没有什么长辈,所以礼仪虽然繁琐,至于傍晚,也就都完毕。柔止坐在皇后凤舆上,浩浩dàngdàng地回了中宫。
今日负责主持皇后册封礼仪的有六部五寺,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太常寺与礼部,而皇后的父亲恰恰便是去岁至京的太常寺卿华谦。
众人如今见了这样浩浩dàngdàng的典礼,哪里还敢对皇后有半分微词,忙不迭地上前奉承华谦,华谦却很是内敛温和,不论谁人来敬酒,也只是以笑相对。华柔止的两个伯父也是进退有度,叫人瞧着,不由感慨,有如此之势,而能不骄不躁,可见华家也算厚积薄发,后劲颇足了。
文琢光还是储君的时候,性子便冷清持重,如今做了天子,愈发身有积威,臣子们也不敢像寻常喜宴那般闹着要灌酒,是以文琢光不过略喝了两杯薄酒。
……当然,也有那起子不长眼的。
许修明笑眯眯地来勾他的背,在自己亲爹杀jī抹脖子般的眼神下,大大咧咧地来与他碰杯:“陛下,咱们是一起长大的,今儿陛下抱得美人归,来日我娶妻,陛下可要赏脸啊。”
文琢光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将酒一饮而尽。
旋即手中被塞了一事物。
许修明冲他疯狂暗示,文琢光大抵猜到是什么东西,待走开后扫了一眼,面上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而是将东西放好了。
中宫寝殿内,柔止规规矩矩地坐了片刻,便没忍住掀开了头上的喜帕,她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之间如今夜色未落,寝殿内一切的事物都显得新奇却又有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比如说chuáng头陈列的香炉,再比如说一架云纹牡丹的屏风……恰是她自己闺中的陈列。红袖见她面露惊讶,便笑说:“陛下恐姑娘……恐怕娘娘在宫中住着不习惯,便吩咐坤德宫中一切陈列,皆仿照着娘娘闺中的来,若是娘娘有什么要添置的或是替换的,再报到下头就是。”
地龙烧得暖熏熏的,柔止不耐烦身上衣裳繁琐,便要众人先替自己更换,却忽地听闻外头珠帘一阵碰撞,旋即红袖便将喜帕盖上她的头,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柔止便知道是文琢光来了。
她如今坐得并不端庄,甚至有几分歪歪扭扭,喜帕倒也不全然隔光,她偷偷透过喜帕去打量,见着一道红色的身影停在跟前,片刻后,他拿了桌上的喜秤,替她将喜帕挑上去。
二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