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还是先去看看齐珩如何了。
“微臣兰溪竹,求见陛下。”
他跪在帐外,向里喊道。在昨日这还是自己的营帐,经过一晚的变故,就已经被齐珩霸占了,他现在进去都需要通报。
“进来。”
齐珩的声音听起来比昨日有jīng神些。
兰溪竹缓缓掀开了帐子,走近了chuáng边。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齐珩的肩上,雪白的绷带上冒出了一个显眼的血dòng,伤者却好似没有知觉似的。
还好伤的是左肩,右肩无碍,还可以批折子。
“昨夜可查出什么来了?”
“刺客自尽,营帐被烧毁,没有有用的东西留下来。”
兰溪竹低着头,仿佛已经能想到齐珩有多愤怒了。
谁知他只是淡淡地点点头,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一般。
兰溪竹见他不语,大胆地试探道:“陛下心中……可有猜疑?”
这是一场谋杀,背后肯定有主谋。就算是希兰国想要南衡皇帝的命,也难保他们没有找内应,和自己同气连枝。
“朕死了,谁能继位?”
齐珩抬了抬眼眸,语气沉着,听不出情绪的波澜。
这句话引人遐思,若是齐珩驾崩,他膝下没有皇子,只能是他仅剩的那两位王爷继位。
六王身份卑微身子又孱弱,四王身上流着异族人的血,难以继承大统。
“微臣愚钝。”
兰溪竹不敢妄加揣测。
“不,你猜出来了,你只是不敢说而已。”
齐珩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这么得罪人的事情谁敢随意宣之于口,更可光那两位都是王爷,是皇室子弟,不是他一个外姓人能够随意说道的。
兰溪竹不想与他再去猜测谁是背后主谋,于是换了个话由:“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嗯。”
齐珩也顺着他往下答,“贵妃的身份切勿张扬,营帐附近再搜搜,实在找不出什么就罢了。”
“是。”
兰溪竹抱拳答应,思忖着怎么开口祈福的事情。
齐珩伤的是肩不是腿,倒也不是登不上佑民寺。不过陛下龙体要紧,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底下的这些人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就在他思虑之时,齐珩轻声唤住了他,嗓音低沉。
“你过来。”
兰溪竹抬眼,撞进了他的眼神里。
齐珩凤眸幽深,仿佛能吸住人的心魂一般。
一个及冠登基的帝王,还生了这样一副好皮囊,上天当真待他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