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知道的都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我也想不明白是如何泄露的。原本我和周怀忠约好,我在宫外杀掉洵王和丁谓,他在宫内软禁官家。当我以拜访之名去到丁府,刚叩开门就被人拿下了,我当时可是拿着正经拜帖去的,又没带刀,丁府的人是如何知道我要谋反呢?肯定是有人背叛了我!”杨从季恨恨地说道,想到自己遭到了背叛,就恼怒不已。
赵熠略略思忖,反复推敲他的话。
杨从季见赵熠定在那里不言不语,便催促道:“祐王殿下,您别在我这làng费时间了。罪我都认,要画押就画押,要定刑就定刑,赶紧处决吧,我也不想活了。”
赵熠温和道:“杨将军,一切都会按朝廷法度推进,不必着急。”
杨从季叹息一声,低下头继续摆弄稻草,散乱的头发垂在面前,昏暗的光线下他看起来像一尊没有生气的人俑。
话问得差不多,赵熠和如蔓便离开了天牢。韩长庚已经等候在外多时了,见到赵熠就问道:“皇城司的人已经将东宫搜出来的物证整理好了,王爷是想让他们送到审刑院,还是王府?”
赵熠看了眼渐暗的天色道:“送到王府吧,我今晚就看。长庚,你去趟丁府,问问他们是否提前知晓杨从季叛变。”
皇城司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有人拉着十几个大箱各类物证送到祐王府。据说,只要是写了字的纸,哪怕是纸片子,都被收集过来,要全部看完估计得花上几天几夜的时间。赵熠一见这架势,连更衣都省去了,直接钻入书房不出来。
夜色如水,月照京城,祐王府庭前的花影随着月亮的移动慢慢爬上了栏杆。
如蔓刚刚洗漱好,正坐在桌前冥思,门外忽而传来一阵叩门声。她打开门,延宁站在门外。
“小叶,你没睡吧?” 延宁见面就递过来一个食盒,“王爷晚上还没吃饭呢,我们去送饭,他根本不开门,要不你去劝劝他?”
“我?”如蔓颇感意外,摇摇头道,“今晚王爷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扰。”
“我知道,可是王爷年幼时在军中三餐无定时,落下了脾胃的毛病,御医特意叮嘱过,必须要规律进食,不然病情会加重的。”延宁郑重道。
“这…让韩大哥去劝会不会更好?”倒不是她不愿去送饭,只是延宁不找别人,偏偏找上她,让她觉得有些尴尬无措,也许,赵熠和她这般相处,早已明明白白地落在旁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