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学呀，该走了。”声音很好听。听出是王芳，王浩“嗯嗯”两声，继续埋头看书。

这时的王浩脸是红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和女生单独说过话。小学五年级时，王皓和一个女生同桌。第一节课，就用铅笔在桌子中间粗粗的划了一条分界线，以示“离我远点儿。”俩人各学各的，一直到小学毕业了，王浩都不知道同桌的全名。没办法，害羞。

“先走了。”

“嗯嗯”。

脚步声远点了，王浩才抬头偷看：高挑个儿，花布衫，一双小辫儿在俏肩上跳动……

揉揉被油烟熏黑皱胀难受的鼻孔，王浩无意识地随手在草纸上写下了四个字——夜色很美。

集训结束，紧跟着升学考试。王浩自信满满，回到家里等入学通知。

眼看假期快结束了，通知还没到。上不了高中，就意味着很可能一辈子要待在这山沟沟里。王浩一天往王校长家跑好几次，只到联中开学了，通知还没到。挨家打听，东西坡联中初中毕业班参加升学考试的二十三个同学没有一个人收到入学通知书。

“不对呀？”王校长右拳不停地捶着左手，站在办公桌前，盯着气喘吁吁从西坡跑到东坡学校的王浩，像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王浩：“怎么会一个也没考上？平时镇里摸底考试，咱们学校一直名列前茅的！就算其他人没考上，你总该被录取吧？乡中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打听过的，尖子班数学就你一个满分，你总成绩可是排名第一的。不行，我得到三峰高中问问。”

“我和您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