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确实有不少人,但似乎并无敌意,个个神情凝重,愁眉不展。
大殿大门旁值守弟子见罗希到来,行礼道:“见过教主。”
其中一弟子说道:“教主,老教主等候多时了,您快进去吧。”
罗希点头回应。
殿中人听见值守弟子“见过教主”的声音,皆转头望来。
温寒砚此前由于背对大殿外,来回踱步,也是转身望去。
“希儿,快进来!”
罗希一手将剑负于身后,走进大殿。
一人身高七尺左右,身形健硕,着一袭长袍,见罗希到来,抱拳说道:“罗教主,鄙人范南明。”
范南明乃是南宗宗主,年过八旬,位列宗师级高手。
罗希并未见过范南明,但知晓此人。
“范宗主。”
“罗教主,鄙人祁麟,家父不幸殒命,赤木乌林暂由鄙人代为掌管。此番前来,实为有要事相商。”
祁麟,乃赤木乌林前任掌门祁隆之子,与浩然峰掌门人杨铭杰差不多年岁,武学修为却稍逊一筹。
见二人言语举止皆无恶意,罗希才稍稍安心。
“不知祁掌门此番前来究竟是有何要事相商?”
祁麟看向范南明,范南明开口道:“温老前辈,罗教主,实不相瞒,我等此番前来是为天道盟一事。”
近来但凡提及天道盟无不便闻声色变。
温寒砚与罗希不觉想起夜里天道盟探子一事,同时看向对方。
温寒砚说道:“范宗主,还请细说。”
范南明突然神情凝重,与祁麟对视了一眼,缓缓说道:“温老前辈,罗教主,范某自知此前对罗教主多有得罪,但此事关系到我派存亡,范某也顾不得许多……”
罗希看着范南明,他很清楚范南明所说的此前对自己多有得罪是指什么,虽然他俩此前从未见过,但当时为争夺所谓的黑幕剑秘籍一事,他南宗确曾派出了不少人,包括现由祁麟掌管的赤木乌林也派出了不少人。
不久前,双方还曾近乎不死不休的关系,如今却求上门来,可谓世事无绝对,应了那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谓的江湖风云变化莫测便是这般了吧。
其实罗希已经不去想那些事了,当时自己几乎是以命换来的如今这个结局,那些人也很守信用,至少在那件事上。后来再没有因为那件事难为或是如往常般要杀了自己。如今他根本不需要再为了那件事烦恼,他很满意这个结果,所以他也不打算旧事重提。
面对范南明此话之意,罗希坦然说道:“范宗主,往事不可追,你我便不必再提。你今日既来到我千仙万毒教商谈要是,便开门见山吧,在下也不喜欢弯弯绕绕。”
范南明听得罗希这番话,深呼一口气,不再那般拘谨。
“罗教主大义,范某惭愧。既如此,范某便直言不讳了。”
“昨日夜里,我宗门内出现了天道盟探子,只是范某无能未能将其留下。范某随即赶往祁掌门的赤木乌林,与其商谈,最后一致决定前来与温老前辈以及罗教主商谈此事。”
温寒砚与罗希听闻探子一事,再度想起昨日夜里教中也曾出现探子,二人再度以目光交流。
温寒砚颇惊道:“果不其然!”随后继续说道:“范宗主,实不相瞒,昨日夜里我教中也出现了天道盟探子。”
范南明、祁麟二人听闻此事,眼瞳放大,明显颇为震惊。
祁麟赶忙问道:“温老前辈可有留下此人?或是从此人口中得到何消息?”
温寒砚平静说道:“人,老夫确实拦住了,但老夫并未将其留下。既为探子想必二位是知晓的,探子多为死士,想要从其口中探得有用的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范南明就此说道:“温老前辈所言不虚,但不应再放其离去。如此一来,天道盟便知晓我等对其行动有所察觉,日后若来犯我南疆,定然会准备得更为充足。”
温寒砚则不以为然,说道:“范宗主所言有理,但老夫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此举便是要告诉天道盟,老夫不惧!”
面对温寒砚此举,范南明、祁麟二人自是不敢苟同,因其二人宗派实力并不强大。
祁麟对此说道:“温老前辈您身为武极巅峰强者,教众万余,又有毒阵护教,自是不惧。但晚辈门派乃小门小派,家父又不幸殒命,晚辈初掌宗门,绝不能让宗门断送在晚辈手里,否则晚辈有何颜面面对历代掌门祖师啊!不瞒前辈,我二人此番前来是为寻求贵教相助的,还望温老前辈与罗教主不计前嫌,看在同属南疆武林的情分上略施援手啊!我两派三千余条性命可就全仰仗温老前辈与罗教主了!”
祁麟一躬扫地,几欲下跪,言语中透着央求。
听闻此话,温寒砚、罗希二人再度交换了眼神。
罗希语气微变,说道:“既如此,祁掌门何不归顺了那天道盟,这般既能保全贵派千余人,贵派也能在暗中得以传承。”
祁麟听闻罗希此话神情骤变,微怒道:“罗教主,祁某自知此前对你多有得罪,贵教不愿出手相助祁某也在情理之中。但眼下正值我派生死存亡之际,罗教主还是莫要说此玩笑话为好。”
范南明已经明白罗希言下之意,微微一笑,说道:“罗教主,我二人此番坦诚相待,何必试探我二人。若我二人当真已经暗中归顺天道盟,要犯贵教,来的可就不止我二人了。”
温寒砚笑道:“二位哪里的话,老夫自是相信二位。”随后厉声指责罗希道:“希儿!这两位皆是你的前辈,怎可如此无礼!”
罗希立刻抱拳行礼道:“晚辈多有冒犯,望两位前辈恕罪。只是眼下形势严峻,晚辈不得不防。”
范南明对此笑道:“罗教主心思缜密,行事周全,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范宗主言重了,在下不敢当。二位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