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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月读城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说的便是蜀道之路蜿蜒崎岖,大路有平坦,凌峰有千丈,曲折延绵,曾有前人戏言,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猴欲度愁攀援,可见蜀道之路是何等天险。尽管如此,却不影响蜀国之强盛,因占据天险之地,自不畏惧外来者入侵,即便有人想要强攻,在这从峰林立,天梯石栈之中,若是不熟悉地形,怕也是望洋兴叹而已,天障为堡垒,自强不息,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又有何妨。

蜀国境内,此时有一人策马狂奔,在这崎岖得道路上却是一往直前,一席白衫早已变的灰白,脸色疲惫,但一双目光却无比坚定的向着远方疾奔而去,此人正是回重华宫的君宝。不知是连续跑了多久,这番模样与那翩翩弱冠的君子小生已是天囊之别,焦急的神色布满忧虑,只恨不得自己能腾云驾雾一般。

“快有十日了,即便自己一路不眠不休也耗费了这么长时间,等取到药还要赶回去,马儿马儿,我知你和我一样,已经到了极限,但我心里有割舍不下的人,还请你在坚持一会”君宝轻轻的摸了模马项,俯身在马儿的耳边倾诉着。一路行来,君宝已是跑废了两匹骏马,唯独这一匹黑马陪着自己已有五日之久,许是二者一路相伴坚持,互有灵犀,那马儿在听完君宝得话语,四蹄生风,口中猛得嘶鸣一声,竟是瞬间又快了不少。

然而越往丛林深山跑去,道路越发艰险,大路难寻,都是爬坡小路,在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候,那黑马前腿一弯,直直的侧翻倒下,君宝落地向着马儿跑去,见那黑马只静静得躺在地上,使劲的喘息着,目光与君宝对视着,却是在也没力气爬起来。

“对不起”君宝轻轻得把手放在马儿的头前,心中又不知是如何得苦涩。

那倒地的马儿用头拱了拱君宝的手,微微一声嘶鸣,便就此断气。

君宝缓缓起身,不做停留,向着山林最高处飞去,一路急行,终于在一座最高峰上停了下来。眼前,云海翻腾,雾气蓬勃,在这之内,有一座磅礴恢宏的楼宇赫然在此,正是仙居重华宫,君宝有些轻松释怀,终于到了。当下强打精神,借助身边地势,几个身影便飞跳了上去,在落地得那一刻,使出浑身解数向着底下喊道“师父,徒儿给您上酒来了!”

言罢,身子落地,直直的栽倒在白玉石面,昏睡过去,再也坚持不住了。

不知睡了多久,君宝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身心疲惫,连睁开眼的力气都不想使出,忽的只见君宝猛的坐起身子,不顾一切得冲出门外,大声喊道“师父,师父!”

声音之大,惊扰了周围正在做早课得师弟们。

“师兄,师父正在清明宫带其他弟子上课呢。”

一语惊醒,君宝转身就往外跑去,却在走出门外之时,拉着一小道童问道“我睡了多久?”

“回师兄得话,算上今日,已有三日了。”

眼前得小道童,只觉得脸上拂过一阵很剧烈的风,在抬头看去,已是不见君宝得踪影。

飞速赶到清明宫前,君宝大声的喊道“师父!”

宫内,一席白眉白头白华袍的老者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眨眼之间便闪出门外,来到了君宝的眼前。

“臭小子,怎的回事,一回来就这般模样,何事这么着急?”

君宝急急的说道“师父,七七她被人暗杀,现在在江南过道等着我们去救,快,时间不多了。”

“什么,七七被人暗杀,那她现在怎么样?”老者目露焦色,拉着君宝的手就要往山外冲去。

“师父你慢点,七七现在还好,心脉被人护住,不过时间有限,我们得赶紧把救人的药材带回去,七七才有一线生机。”

“什么药草?”

“钟乳石。”

闻言,老者略微一顿,有些愕然,竟是一瞬间忘了该说些什么。

“师父,你怎么了,赶紧去拿啊,难不成你还想留着当宝贝啊?”

老者瞬间变脸,两个手指并拢便在君宝得头上敲了敲,道“放屁!”

君宝蹲着身子,委屈的抱着头,有些难过得看着老者,道“那你怎么还在这墨迹?”

老者目光闪了闪,又向着君宝看了看,一时半会竟是没有说话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不会是中邪了吧”看着自己的师父有些不同寻常得样子,君宝莫名。

然而那老者在短暂得沉吟片刻之后,方才收敛心神,郑重其事的向着君宝说道“半月前,月读城来人了。”

“月读城?”听闻此言,君宝有些惊讶,却依旧不明所以。

“不错,是你父亲的亲信,他到我这拿走了钟乳石。”

“什么,他要钟乳石做什么?”

“钟乳石乃天地灵气而生,有保人心魂,生血活骨之效,你说他要做什么。”

君宝闻言,霎时,身体一震,脑中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竟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

“我回去和弟子们交代下,我到时可以自己先去江南那边,至于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吧,有些事情逃避不得,就别在躲了,莫要让自己留有遗憾啊,如何抉择,你自己好好掂量”言罢,老者似乎有些不忍,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转身离去。

君宝兀然呆在原地,有些茫然。

月读城,乃是蜀国都城,除去仙居重华宫之外,这里乃是蜀地不可多得的一处风水宝地,蜀境本就多峰峻岭。然而在山峰围绕的地势中,或有一些面积较大得平原,便造就了一些占据天时地利的要塞,而月读城正是落在一方非常之大的平原之上,占地万亩,放眼望去,除去远处得高峰,入目净是月读城的所在,覆压三百里,隔离天日,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好不气派。

是夜,月读城皇宫内,此时灯火通明,太监宫女奔走相告,人人无不接头交耳,攀声细语,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般,直至有一身穿红色大蟒袍的内宦匆匆跑上前来,行至一席白衫公子的身边,躬身忐忑的说道“启禀世子殿下,皇上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嗯,走吧。”

随着这位大宦官用眼睛扫向四周,周围原本许多围绕在这看热闹的人瞬间被吓的四散而去,转身,向着身后之人再次行礼躬身回道“让世子殿下笑话了,这些都是最近新进宫的一批新人,不懂规矩,还望世子殿下莫要怪罪。”

“怎么,这还不到一年时间,怎的换人如此频繁,可是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走在身前的宦官身子微微一顿,片刻,方才转身幽幽的向着身后之人说道“老奴对世子殿下也不敢有所隐瞒,世子殿下常年在外,自然不晓得这宫内发生得事情,只是有些事情老奴不好开口,皇上这半年来为了蜀国之事已是心力憔悴,如今病卧在床,这几日方才好些,至于其他的,还是请世子殿下亲自过去见过侯爷在说吧,皇上这些时日都在惦记殿下,老奴看在眼里,心里都难受着。”

说着说着,这宦官不自已的哽咽了起来,躬着的身子更加得佝偻了。

“什么,父亲怎会突然病重了,他的身子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

“哎,天下就要大乱了,皇上要操心得事情太多,殿下我们还是快走吧,你们也好久没见了,有些话让皇上亲自对你说说吧。”

言罢,二人不在多言,加快了脚步向着前方走去,绿柳周垂,从廊延绵,山石点缀着周围,细细望去,那白衫少年的脸上布满了担忧,一双眼光偶尔扫过四周,一丝丝痛苦落寞在眼里蔓延,而此人,正是君宝,没想到竟是蜀国唯一得世子。

随着吱呀一声,书房的外门被打了开来。

“殿下,您就先进去吧,老奴在外候着,有什么事情,喊我就得了。”

君宝微微点头,目光暗淡,迈开的脚步总觉得特别沉重,抿了抿嘴唇,君宝便大步踏了进去。

书房内,烛火轻轻,似乎不敢打扰着什么,微微摇曳,一副随时都要灭去的样子。

“父亲”一道沉闷沙哑得声音响起。

书房内的厅堂中央,有一人黄袍金冠,此时正端坐在檀椅上,听闻身后之人,身子缓缓的转了过来。

然而在君宝看见得那一刻,一双目光满是震惊,微微张开了嘴唇,想要在说些什么,却是发不出任何声响,只立在原地,呆呆得看着眼前之人。入目看去,先前端坐之人,眉目威严,那一袭黄袍在身,更是显得无比的雍容华贵,一种无形的尊贵气质由内而发,让人望而生畏,而此人正是蜀国君主李沧行。然而让君宝惊异痴呆的却是看见他一头白尽的华发,看上去不知是如何的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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