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边完全没了亮光,侍郎府中各院也都将亮烛都息了,留着几盏引路灯笼发着淡淡的光,将夜色衬得极为柔和。
一抹黑影在回廊里闲庭散步,他身形挺拔却又略显娇小,手中转着一柄短刃,在昏暗的灯烛下散发着凛凛寒光。鞋靴明明看起来很重,被他大步踩在青石小路上,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是一个只能混迹夜色中的妖魔,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他的存在一般。
几经转圜,他步履平缓的顿在一处小院的门前。小院是朱红色的大门,门栓jīng致,灯笼样式新颖,牌匾上“蕴荷院”三个大字笔锋流畅,看起来就是个极为奢华的地界。
“啧。”
他不屑的轻咂一声,抬头看向牌匾之时,终于经由灯笼朦胧的光线映出了他脸上那张烟灰色的面具。面具将他半张脸遮挡的严严实实,仅有泛着淡淡狠厉之色的双眸和微微勾起的薄唇,能看出他现在心情应当是很不错的。
院墙不高,他身子灵巧的越过,踱步的往一处闪着淡淡幽光的小屋走去。
而屋内的人,正是常雅舒。
她今日背脊受伤,林芝又给她上了些药,此刻身子正流着药性发着汗,因此便叫自己的贴身丫头将窗子给打开透着气,待到戌时再关上。
丫鬟开了窗燃起了安神香,便都四散退下,往耳房去守夜了。
而正要入睡的常雅舒在翻身之际,蓦然觉着自己的脖颈上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茫然的抬头看向窗子,瞳孔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忽然惊恐的瞪大。
窗子那里坐着一个带面具的黑衣人,正含着嗜血的笑意看着她,手中则转着一柄短刃,让人不寒而栗。
常雅舒张大着嘴想要喊人来,却发现她已经失了声,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你现在动不得也说不出来话了哦~”黑衣人的声音是偏有些软糯的男声,合着他那yīn鹜的眼神还有手上的 * 利刃,更是让人瑟瑟发抖,“我封了你的xué位,你要是qiáng行想动,恐怕下半生都要成为和怡蓉水榭那位一样的残疾了。”
常雅舒的面色一滞,嘴唇抖了抖终于认命的不再挣扎,她可不想后半生成为一个像常宁一样的废人。
然神情中的恐惧是遮掩不住的,她张张嘴,无声问道:你是谁?要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