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即便她已经有心救兄长,却也丝毫不想让荣昌获得心安。她实在想不出是怎样的仇恨,会让荣昌能狠心将身怀六甲的她推下楼去,推下去还要执匕首补刀!
“何人不身在yīn谋算计中?”于是,杜若便顺着荣昌的话开口,“兄长们,自有他们的命运。”
“大长公主与其求我,不若去求一求陛下。”杜若拨开荣昌的手,欠身福了福,“妾身言尽于此。”
荣昌合了合眼,望着即将离去的人,开口道,“你一贯聪颖,前后想来,便能摸清自己不是我与杜广临的血脉。那你,可想过自己是谁的孩子,你的生身父母又是何人?”
杜若猛地顿下脚步,片刻方才转过身去,重新迎上荣昌目光。
原本从生七七那日,得了魏珣的话,她已不太愿意在去纠结自己的身世。她无父无母不得父母之爱,但她却依旧可以成为母亲,依旧可以去爱孩子。
无被爱之权力,却还有爱的能力,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然而这一刻,她方发现,原来她还是在意的。她终究还是想知道,自己是何人,父母在何方。
荣昌却没有再说话,只慢慢走近她,抬手抚上她唇瓣,一点点擦去她瑰红莹润的口脂。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揭开锦盖,现出一枚金印。
她将金印底面朝上,送到杜若面前,执过她的手握上。
杜若握着那方印章,上头五龙纽jiāo,刻有八字,“天子信玺,福祚绵长。”
荣昌未言其他,只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有恪,要是他还能活着走出大汤山。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给你寻来这蜜蜡口脂?”
“当然,也不用等到有恪,你可以回去直接问一问瑾瑜。”
“问一问他,永康元年正月十六,他qiáng行将你带往临漳,仅仅是因为他知道杜广临要送你入宫为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