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与杜有恪,确实不过当日一面,至今不曾好好谈过。
“若说我想阿蘅想得厉害,特来临漳寻她,超近道走了汤山地界,人疲马乏,再此修整,你信吗?”
“信!”魏珣亦委下身来,与杜有恪对面而坐。
两人默了半晌,到底杜有恪先出了声,“初时你带走阿蘅,我真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是如今,我只觉你带走得好。”
“她那样的身份,在邺都皇城,大抵是死路一条。”杜有恪给魏珣续上茶水,“这天下,或许也就你能护住她了。”
魏珣持盏的手顿了顿,猛地抬头望向杜有恪。
方才,他醒后匆匆前往杜若寝房,在门口见得兄妹二人相拥而泣,想着他们手足分离多时,便也不愿进去打扰。
又见杜若难得不掩情绪,哭笑皆肆意了些,便一时挪不开眼,避在门边多站了一会。他原是听到了杜有恪所言,加上山巅杜有恪一袭话,便也猜测着杜有恪当是知晓了各中缘由。
但也未曾料到,他已经知晓了全部,包括杜若的身世。
只是随后,杜有恪的话愈加让他震惊。
杜有恪说,“其实,我在更早之前,便知道阿蘅不是我们杜氏的血脉。只是那时我并不清楚她真实的身份。”
“是在阿蘅六岁生病的那一年,我去别院看她,无意中发现的。”
“从未与父亲红过脸的母亲,那一日狰狞了面目,声声质问父亲,阿蘅到底是何人。阿蘅乃是痛疾之症,发作时手脚肿胀,痛麻不得下榻,原也不是什么大病。而她唇色浅淡无血色,这症状也不是他国所特有,自然从未有人怀疑过。可是这两者并发在一个人身上,便绝不会是我们大魏之人。你我不识病理,自不知晓。然而母亲学识广博,更是jīng通医理,如此一看便识出出了端倪。”
“而医官说,阿蘅是从胎中带有此症。想来父亲当是从未料到,他瞒天过海,以双生子之名将婴孩带入府中,养在母亲膝,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阿蘅本身便是一个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