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臻,醒醒!”
许宜臻的左手紧紧攥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陈行简握着她的手慢慢掰开,掌心赫然躺着一块双色木佩,huáng杨与紫檀耦合而成,表面光滑细腻,一看就是日日随身把玩之物。
随着他将这木佩抽出,怀中人忽然一阵剧烈呛咳,睫毛开始轻颤。
恰在此时,孙红玉拎着枪从门外踏了进来。
陈行简与孙红玉四目对视,皆是愣怔。但她望了望陈行简怀中的华服女子,以及院中那队既不属于羽林军也不属于蜀军的兵卫,瞬间又了然。
孙红玉很快恢复了镇定,信步走到一众宫人面前,朗声道:
“贵妃许氏,坚守气节,宁死不屈,已于宫中自焚而亡。你们,都记住了吗?”
宫人脸上大多还挂着泪,见她手执黑身银尖枪,一身窄袖袍,英姿飒慡,宛如一尊守护神,纷纷点头如捣蒜。
孙红玉让这些宫人随她离去,走到陈行简面前时,忽然顿住,问道:
“你父亲,是不是晋西节度使陈景?”
陈行简默了默,微一颔首。
黑色的九曲枪被孙红玉一脚踢横,而后拧成两截。她从中空的枪身里取出两张纸,塞给了陈行简。
“我爹心术已坏,即便窃国成功,也守不住,天下终究要乱。这舆图,细绘了剑南地形。望你们,能善用此物,以战止战,恢复中原秀丽山河。”
她将两截枪身重新拧成一根,垂眼看了看幽幽转醒的许宜臻,泰然一笑:
“至于另一张,是我的私心。那是我自创的枪法,你帮我挑个合适的有缘人,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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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飞的战火烧不到九天之上,卜辞站在云镜前,目光悠悠望着镜中一幕幕场景,神情淡然。
在她不远处,一男一女,正静静躺在地上。
青衣长发的男子先是手指一动,随后睁开眼睛,扶着额头坐了起来。
卜辞见他醒了,踱步上前,打了个招呼:
“言合,好久不见。”
言合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偏头看向身侧的女子,很快一骨碌爬了起来。
女子腹部的鲜血还在不断涌流,他覆手悬空于伤口之上,一阵金光自掌心奔出。
血在金光威bī之下止住,可伤口,却并未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