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糊涂了。”
李彦和拿起空了的茶杯,在桌上磕碎,把一块瓷片握在了手中。瓷片划破手掌,鲜血立刻涌出,他掌心一痛,觉得自己清醒不少。
孙红玉仍不放心,走到梳妆台前,从奁匣里取出一把匕首,抱在怀里,默默上了chuáng坐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瑞shòu金炉悄无声息地吐着香气,两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坐在chuáng上的孙红玉忽然意识到,自己体内也渐渐燥热起来,口gān眼花,手脚乏力。
怎么会呢,她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刚刚宴席上的菜,大家不是都吃了吗?
李彦和坐在桌前,已经快要被这把无名火烧得心智全失了。他紧紧握着自己腰间的荷花香囊,仿佛能从里面获得力气一般。沾了血的手掌将香囊染成一片红,一滴浓稠的液体,自鼻间流出,落在明huáng的前襟上。
站在门外的柏晓芙,不知道为什么,骤然心慌起来。她看了一眼对面神色自若的连嬷嬷,又望了望寂静无声的内殿。隔着厚厚的木门,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孙红玉挣扎着从chuáng上下来,走到香炉前,打开炉盖,端起一碗茶水,泼了进去。
“刺啦”一声,燃着的香瞬间熄灭,那股甜腻的味道却依然萦绕在屋中。
她挪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冰冷的北风“呼”一下chuī在她脸上,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冷静不少。
然而窗户立刻从外面被关上了,一位陌生的宫女,面无表情地说:
“皇后娘娘,连嬷嬷jiāo代了,天寒地冻,不让您开窗,怕冻坏了您和陛下的贵体。”
“你是谁?我永安殿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号人了?琉金和瑞珠呢?”
“奴婢是随连嬷嬷一起从剑南来的。孙大人说,皇后娘娘一直不听劝阻,定是下人没有忠心进言。奴婢和连嬷嬷今后会一直呆在永安殿,直到照顾小皇子平安出世为止。”
紧攥的拳头狠狠捶在窗框上,发出一声巨响,孙红玉高声大骂:
“放你的屁!老娘想gān什么,你们管得着吗!敢关我?”
她怒极上头,反而一下子清醒了,快步走至前门,一把拉开。
听到屋内动静的连嬷嬷早已派人在外面落了锁,门只能拉开个缝,露出一根粗铁链。宣德殿的宫人则被赶到远处,不许他们靠近。
柏晓芙一边与拿着木棍拦她的宫人奋力纠缠,一边喊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要犯上作乱吗?快放陛下和娘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