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柏晓芙一个鲤鱼打挺,掀了被子就跳下chuáng,开始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江喜端着洗漱的温水和竹盐走进来时,柏掌事正在给陛下更换上朝的衮服。
宫人们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将用完的洗脸水、竹盐依次撤下,紧接着又呈上清口的茶。
李彦和双臂展开,长身玉立,任柏晓芙将一层一层的天子服制给他套上,先是白纱中单,然后是青褾、革带,最后是明huáng的外袍。
早朝前的服侍流程已经进入尾声,大部分宫人都退至殿外。隔着一层纱帘,李彦和见江喜在外间,指挥两个小宫娥擦水渍。
他悄悄凑到柏晓芙耳畔:
“我昨天坐怀不乱,是不是一派正人君子作风?”
柏晓芙正在给他系固定垂珠冠冕的缨带,闻言后瞄了一眼外头。江喜已经出去,两个小宫娥趴在地上忙碌,无暇注意他们。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李彦和唇上啄了一下。
陛下似乎是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啄,愣在原地。耍坏成功的女官憋着笑,旁若无人地整理好陛下头侧的缨带,顺势扒在他耳边,轻声道:
“给正人君子的奖励。”
正人君子李彦和,满面chūn风,迎着初升的朝阳,深一脚浅一脚,飘飘然离开了宣德殿。
/ / /
京城已是深秋,皇宫里曾经苍翠的枝桠,如今红的红,huáng的huáng。每一片叶子,都张开小手,等着一阵风掠过枝头,带它们进行生命最后的冒险。或是飘零水面,与游鱼一触而过;或是平铺小径,任靴履踏入尘泥。
许宜臻终于完成了升级后的带齿轮的“清风徐来”,只可惜,现在早不是用它的季节了,只能用软布擦拭gān净,收在箱子里,待明年再取出。
这深宫的日子,真是寂寞啊。
柏晓芙抱着一个红布包裹,向墨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偷偷站在贵妃身后。然而还没等她说话,许宜臻已经先开了口:
“大忙人柏掌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柏晓芙很惊讶:“娘娘,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许宜臻转过身,甚是泰然地摇摇头:
“你竟然让墨斗帮你掩饰,墨斗哪里会这个?从你一进来,她的表情变化,简直比镜子还好用。”
墨斗嘟了嘟嘴,觉得自己没有娘娘说得这么傻。
“这是什么?”许宜臻看向柏晓芙手里抱着的红布包裹。
“娘娘,下个月就是你生辰了,这是我提前给你准备好的礼物。”柏晓芙献宝一样把包裹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