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没穿鞋呢!这都入秋了,地上凉,您这么站着会生病的!”
墨斗瞧瞧被扔得南辕北辙的两只鞋,又看看叉着腰骂得起劲的贵妃,只得叹口气,先去捡左边远的那只。
许宜臻站起来后,自己也觉得脚底板发凉,见墨斗往左去了,她便踉踉跄跄地向右边的鞋子走去。
失了鞋子踩在地上,脚感有些怪,加上她本来还有三分醉意,一不小心被树根绊跤,整个身子竟向太液池歪去。
“啊——”
陈行简及时自树上跳下,一把拉住她,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许宜臻看着从天而降的人,余惊未消,咽了咽口水,半天说不出话。
陈行简黑着脸把她按在树下坐好,声音里带了怒气:
“呆在这别动,我去给你拿鞋。”
镶玉绣花的锦鞋被他握在左手里,陈行简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树旁,俯下身,右手托起她的脚腕,将锦鞋套了上去。
“你怎么会在这?”许宜臻揉了揉太阳xu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喝醉了一向爱撒疯,我怕墨斗拉不住你,就悄悄跟过来了。”陈行简松开手,又添上一句:“酒量浅就少喝吧,以后不是总这么巧能赶上。”
说完,他想要起身去寻另一只鞋。然而还没等他有动作,许宜臻双手已经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扑了上来。
“我好想你。”
宫廷佳酿的香气,在陈行简耳边萦绕。温香软玉的女子,靠在自己肩头,呼吸急促。
“贵妃娘娘,您醉了。”
陈行简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理智,竟能生出推开她的力气。他清楚地看见,那双布满水光的眸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闭上。等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陈大人说得对,是本宫失态了。”
许宜臻深吸一口气,感觉仅剩的三分醉意也彻底散尽,扶着树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皇上心里有你,”身后忽然传来陈行简的声音:“他亲自问我要木工用具送你,还说,对你爱而不得。既然已进宫,从前的事情就别再想了,好好跟皇上在一起吧。爱而不得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许宜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皱着眉头转过身。只见陈行简愣愣地站在那,看得出想摆一个释然的表情,可惜天赋没有点在演戏上,释然不是释然,惆怅不是惆怅,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