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喧哗响动,扰了掖庭令的好梦。她不耐烦地起身,边骂边走去开门:
“你们这些闹腾的小蹄子,gān活不认真,就知道玩玩玩,当心我打发你们去前头神策军伺候兵爷……”
门外的阵仗堵住了她后面不gān不净的话,掖庭令揉了揉眼睛才确认,自己并没有睡懵。她忙不迭跪下道:
“老奴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许宜臻对她之前的出言不讳并未计较,信步走进简陋的庭院: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柏晓芙的宫女?带她来见我。”
掖庭令吞了吞口水,艰难地发问:“娘娘找她,有何事?”
曲尺见主子面色不豫,迅步上前,一个巴掌抽在了老妇人脸上:
“娘娘找自有娘娘的事情,还得跟你汇报吗?”
“不必不必,老奴这就去带人。”
柏晓芙被拖着来到前庭,饿得头晕眼花,跪也跪不住,直接卧在了地上。许宜臻见她手上血迹斑斑,人也是奄奄一息,怒目看向身侧垂手站立的老妇:
“她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打人?”
掖庭令自恃是宫中老人,被刚满双十的贵妃侍女抽了一个巴掌,心中憋着火,yīn阳怪气地说:
“娘娘是贵人,又入宫时间尚短,不懂这些贱婢,皮糙肉厚,正是要经常抽打,才不忘了自己的身份。老奴是在皇宫里伺候了三朝的人,管这些小蹄子,还是有几分经验的。”
见多识广的老妇人,心中拿定年轻的贵妃是个空架子。才入宫一个月,且含华殿日常大门紧闭,既不见她争权,也未闻皇上多么重视她。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小妮子到底是掖庭的宫女,她经手管教乃是天经地义,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许贵妃一双丹凤眼微眯,瞧着跟前的老妇。在含华殿沉迷改进机巧太久,如今连一个小小掖庭令,也敢对她拿腔拿调了?
她轻哼一声,转头问曲尺:“掖庭令,在宫中是什么品级?”
“回娘娘,掖庭令负责掌管所有粗使宫女,是女官中最低的八品。”
女子姣好的脸庞一向淡淡没什么表情,此刻却红唇轻抿,目光犀利,透出几许不怒自威的仪态:
“本宫确实入宫尚短,素日又不爱出门,或许没给你们太多了解本宫的机会。”